挑事的彭姓公子哥哈哈大笑,不屑道:“小小考试而已,本公子还不放在心上,你这么有出息,怎么不让大家听听你的高见呢?”
姓彭的公子哥压根不为所动,狠狠咬住马清宁绝对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强迫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马清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眼泪急得在眼眶里打转。
目光迷离之际,忽然看到了朱九陵,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份期待。
马清宁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总之觉得朱九陵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能救自己。
朱九陵无奈摇头,知道自己无论是和马清宁的交情,还是看在她师父姚少娥的面子,这一次都要救她一救。
他正要起身,就听闻台上的主人家发话了。
监丞陶谦益是个人精,当然看得出马清宁和彭公子的过节。
可相比一个成绩中上的才女马清宁,彭公子的成绩虽然很差,架不住他有个好爹。
马清宁的父亲马全是光禄寺少卿,官阶从四品。
而彭公子的父亲彭祥去年刚从监察御史升为兵部左侍郎,乃是实权正三品,天子近臣。随时都能面见皇帝。
陶谦益即便想帮马清宁说话,也要顾及彭祥这一后台。
因而,陶谦益本来想要大事化小,见彭公子没有罢休的意思,转口道:“清宁,你就来说说你的看法。”
马清宁平时没怎么吃过亏,这一次却是切实吸取了教训。
只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顾不得寻求朱九陵的帮助,思索片刻准备开口。
朱九陵知道她这一开口,多半是要遭人耻笑。
没有犹豫,他直接站起身道:“清宁,不要怕,你就把之前跟我讨论过的那些说出来,说错了也没人会责怪你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所有人都在打量着坐在偏远位置的朱九陵。
看到朱九陵的第一眼,大家心头都是一样的想法。
‘这般年轻俊朗的公子,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在应天城见过?’
最不乐意的是陶谦益,他本来就是东道主,教训弟子时被外人打了岔,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也不用彭公子发难,陶谦益就带着几分不快道:“阁下是何人?”
“本尊乃是马清宁的师伯,她师父跟我师出同门。”
朱九陵眼珠子一转,就编了个身份出来。
他知道陶谦益名义上算是马清宁的长辈,自己也不能矮了辈分。
同时又对姚少娥有种莫名的好感,干脆自称是姚少娥的师兄。
彭公子本名彭鸿志,只可惜埋没了他爹彭祥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期望。
听朱九陵敢大放厥词,更加不屑道:“哪里来的野崽子,敢在监丞府架梁子?”
如此一来,这一次针对马清宁的小小考较,瞬间升级为了两方的针锋相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陶谦益是在袒护彭鸿志,可却装作是在帮马清宁的忙。
“国子监里哪里有你这么年轻的老师?”
陶谦益跟着狐疑道。
“谁说是国子监里的?谁说马清宁只能拜国子监里的老师?”
朱九陵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会循规蹈矩,遵循这个年代封建的礼法束缚。
“尊师重道,乃国子监的监训,你……”
陶谦益听得大怒,忍不住斥责道。
“孔子说有教无类,千年前的古人都没有你这么死板,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干什么?”
朱九陵不等他说完,就反唇相讥。
被打断说话的陶谦益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向在国子监作威作福惯了。
眼见着各大豪门世家的子女都对自己恭敬有加,变得轻飘飘的,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几句话说得在场众人哗然。
虽说本朝太祖皇帝不喜欢读书人是公开的秘密,可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如此大胆。
朱九陵这一番话,无异于完全不把国子监放在眼里。
要知道国子监可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大家都心知肚明。
徐妙锦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不明白朱九陵为什么愿意为了马清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马清宁神情激动,感激地看了朱九陵一眼。
她此时脑海中一片混乱,压根没有察觉到朱九陵为她闯了多大的祸。
朱九陵冲她点点头,温声道:“清宁,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有师伯和你师父撑腰。”
这句话又听得众人疑惑不已,难不成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跟马清宁,是什么神秘传承的门人。
如若不然,怎么如此镇定。
仿佛这所谓的师伯师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