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蓝伯伯做什么?”
马清宁好奇问道。
此事涉及商业机密,朱九陵不好明言。
他背对马清宁走出几步,低头在一束花前闻了闻后才道:“我想找蜀王买下这处园子。”
“哈哈哈!”
马清宁爽朗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园子里突然响起,惊得朱九陵忙去捂住她的嘴。
“你不要命了?”
朱九陵瞪着眼睛低喝道。
这里是蜀王的私宅,即便没有藩王亲卫守护,也一定有人看家护院。
到时候一旦被揭发,一个蓝玉之女闺中密友的身份,可保不住马清宁。
马清宁憋红了脸,想要挣扎就被朱九陵另一只手制服。
她说不了话,又是第一次跟同龄男子这么亲近,又羞又急。
挣扎无果,马清宁干脆狠狠咬在了朱九陵的手心。
朱九陵这才松开手,掌心鲜血淋漓,这小丫头片子牙真尖,下嘴也真狠。
“流氓!”
马清宁怒喝道。
朱九陵又想捂她的嘴,可也反应过来这么做不太妥当。
他捂着手掌,忍着疼痛道:“再大声嚷嚷,你爹也保不了你!”
四下看了一眼,没有见到人影闪动,这才稍稍安心。
马清宁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可刚才的奇异感觉让她拉不下面子来。
“谁让你做出这种流氓举动!”
她咬着银牙,洁白的牙齿上还沾染着一丝血迹。
“他娘的还真是狗咬吕洞宾!”
朱九陵忍不住爆粗口道。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能让他千年的道行都破了。
马清宁举了举拳头,终究还是忍住打人的冲动,转身在脚下的花草中搜寻了片刻。
随后她捧着一把不知名药草递给朱九陵道:“给你,止血用。”
朱九陵也不客气,接过来握在手心。
冰凉的药草在刚接触伤口时有些刺痛,可很快就转变为丝丝凉意。
不仅血止住了,伤口也不再疼痛。
“哼!”
朱九陵冷哼一声,嘴上不肯承认这丫头的确有两下子。
“这些知识都是跟我师父学的,她老人家可比我厉害多了!”
马清宁骄傲道。
“他老人家在哪里?”
朱九陵还以为马清宁的师父是个老头子。
“我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凡人岂是想见就见的?”
马清宁有意为难道。
朱九陵知道想要制成香水,说不得要找马清宁的师父帮忙,只能选择不得罪马清宁。
短暂接触下来,他大致了解了马清宁的秉性,吃软不吃硬。
等过了这个风头,再找她师父不迟。
想明白之后,朱九陵的心境也重新平复下来。
他将药草缠在手上,眺望整片花圃。
鼻尖芳香四溢,远处娇红翠绿。
此情此景让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美女俱欢颜!”
马清宁原本听他吟诵前半句,还道这登徒子是个胸怀天下的有志之士。
可听到后半句,脸色一变,正要大声斥责他辱没斯文。
又想到朱九陵前面的举动,皱眉低喝道:“登徒子!”
“古有孔子老子庄子孟子,今有我朱九陵当个登徒子又有何不可?”
朱九陵折扇一展,轻轻摇动,宛如贵公子。
清风拂面,鼻尖传来怀里野花的香味。
他心神大定,越发笃定这无意间折下的野花一定是株香料。
能在万花环伺之中仍旧保有自己的芬芳,也只有香料能做到了。
马清宁听着他无赖的言论,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
朱九陵见她轻视自己,心里不太满意,沉吟片刻,打算给马清宁露一手。
他原本想搜寻一句马清宁肯定没听过的诗句,可灵光一闪,一句原创诗脱口而出。
“花落不知何处去……”
吟到这里,有意停顿,抬头望月。
光是上半句听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玄妙,马清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花落不知何处去,月明犹在水晶宫。”
后半句画龙点睛,将这整句诗的意境瞬间提升了几倍不止。
马清宁眼睛一亮,狐疑地看了看朱九陵。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两下子!
她家风崇尚儒学,虽是女子却被父亲马全从小培养读书识字。
在乃父的熏陶下,对诗词歌赋都有自己的见解。
这两句诗乍一听像是打油诗,仔细一品又另有深意,似乎有所指。
“这是你自己作的?”
马清宁将信将疑道。
“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有什么好处?”
朱九陵收拢折扇,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马清宁见他在花丛中渐渐走远,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先前你在集市中,为什么要招纳那么多灾民做工人?”
这句话在她心里翻来覆去,终于问出了口。
马清宁之所以愿意耐着性子跟上来,最根本的还是出于对朱九陵的好奇。
此人行事作风,跟她见过的富家公子截然不同。
相反,朱九陵的言行举止,更像是市井中做买卖的老辣生意人。
可偏偏他岁数这么小,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