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予静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清黛和画眉给她上妆打扮。“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二妹妹了,她莫不是还在跪祠堂?”盛浅予看着镜中云鬓花容的面颊,轻声问道。
画眉轻轻地斜插着鬓边的一支白玉步摇,回道:“二小姐昨日晕倒在祠堂,被送饭的王嬷嬷瞧见了,夫人火急火燎地将二小姐抬回华清居治疗休养,老爷听闻这事也默许了。”
盛浅予眉梢一挑,暗道,这玉氏果然是个聪明的,这父女亲情,被她利用得恰当好处,少一分无用,多一分招人厌,不愧是能力压那么多名门闺秀走进相府的人儿。
可她不知道的是,盛相当年之所以会选玉氏,是因为看重她并非朱门大户,母家势力不显,不敢有太大的野心,这样才能堪堪护住原配留下的女儿平安长大。若是找了个强势不饶人的当家主母,那府中势必没有盛浅予的一席之地。
事实证明,盛相的想法没有错,盛浅予也的确平安无虞地生活了十几年,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被相府的权势和富贵日益环绕,玉氏终究是被迷了眼,对她下了死手,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姜灵儿的魂穿。盛相,终究还是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啊!
朝堂上,南世宗震怒,“废物!!苍山的刺客到现在都还没查清身份,寒儿被刺杀一案也悬而未落,京兆尹的人都是在吃闲饭吗!是不是有一天,那刺客都能来这皇宫刺杀朕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朝中大臣全都跪地匍匐,不敢抬头,喊道:“皇上息怒!”
此时,京兆尹章之同大人颤抖着身子出来答道:“启禀陛下,苍山刺客一案已有些眉目,那些刺客除手执月牙弯刀外,全部身着黑衣,并无其它任何身份特征,臣不敢仅凭武器妄断。这段时日一直案牍劳形、夙夜在公,为此事耗尽心力。就在昨日,发现了那些死去多时的刺客脚踝出惊现天狼图腾,这天狼图腾是姜国皇室暗卫身上必纹之物。而此事涉及两国邦交,臣,不敢擅专。”
南世宗闻言眼睛一缩,问道:“你可知他们刺杀的是何人?”“目前还未调查清楚。”章之同大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既然如此,那此案到此为止。”南世宗眼中晦暗不明地说道。
章之同大人接着说道:“至于七皇子被刺一案,微臣在刺杀当日活捉了两名刺客,剩下的刺客逃之夭夭。臣录完刺客的口供后,不敢妄下决断,便将其移交了大理寺卿。”
“哦?赵爱卿,这刺客招供的主谋是何人?”南世宗盯着大理寺卿赵世衷问道。
赵世衷不慌不忙地出列,行礼说道:“启禀陛下,刺客招供的主使是三皇子。但是臣对此案尚存疑虑,认为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便一直在暗中调查,并未结案。”
大理寺卿此言一出,百官都惊出了一声冷汗。自从姜家满门抄斩,三皇子被幽禁宫中,谁都不敢去触皇上的这个霉头。也就大理寺卿这种直属皇上管辖、只忠于皇上的天子近臣才敢如此直言不讳了。
南世宗微微一滞,沉默了几秒,说道:“此案朕心中有数了,你结案吧。”说罢眼神在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间若有若无地扫了几眼。大理寺卿赵世衷心中纵有不满,但也只能退下。
盛浅予斜靠在贵妃椅上,微微阖着眼,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午睡一会儿,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待到婢女尽数退下,她睁开了那双道尽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桃花眼,轻移至门口将门插上门栓,飞速变换妆容,更换衣饰,向府外掠去。
望着眼前清灵蕴秀地写着“仙姿阁”三个大字,江无忘信步走去。环顾四周,只见琳琅满目,皆是女子所用的手帕、衣物之类的东西。锦衣秀袄,目不暇接。但美中不足的是,大多都中规中矩,缺乏创新,思及此,江无忘心中已然有数。
“这位公子,可是替心上人来挑选罗裙的?”仙姿阁老板娘见这位公子一进店,什么话也不说,就四处打量着,怕是挑花了眼,便主动上前问道。
江无忘从容一笑,说道,“老板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罗老板娘听到他的要求,不由得灿然一笑,年轻人这些调调嘛,她懂,怕是为了给心上人一个惊喜,才如此神神秘秘,不让外人知晓。“没问题公子,请跟我来。”罗老板袅袅婷婷地先走一步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