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公单从外貌看来,就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人。
明明说话声音阴柔尖利,偏偏还可以在下巴沾上了几块胡茬。
更要命的是,他一面希望留住自己作为男人的特征,另一面被薛公公赐名,叫做瑾萱。
他听出了许元话中的揶揄奚落,顿时怒火中烧。
“大明江湖上,会使鸳鸯白刃的还能有谁,你不要跟我装糊涂!”
许元叹息一声,“答非所问,真墨迹。”
“若是公公不说,许某是决计没办法帮你找人的,希望公公也不要怪我拒不配合喽。”
一语落地,瑾萱身后所跟来的百名护卫轰然前踏一步,震天动地。
这气势当真骇人,但对许元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登天阁里还坐着好几百天启甲兵呢,就凭瑾萱公公所带来的这些护卫,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
一个是常年以势压人,对付的都是商贾百姓,根本无需动手,便有求必应。
另一个则是常年在疆场厮杀,浑身都弥漫着凶狠的戾气,悍不畏死。
这样的两支队伍若是起了争执,傻子都能看清楚胜负。
但瑾萱公公并不知道,大手一挥便示意护卫们给许元一个教训。
许元眼中古井无波,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突然,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中。
冥候如同一座山丘般轰然横在百余护卫身前。
“找死!”
只是一击重拳,百余护卫便损失一半,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大宗师的一拳,岂是这些阉人们能够抵挡的。
瑾萱面色惨变,不可置信的怒视着许元,喝道:“你敢跟薛公的人动手!”
许元一副无辜的表情,摊手道:“公公可不要冤枉好人哦,我站在这里连动都没动,而且根本不认识这人。”
这分明就是在胡扯,气得瑾萱哇哇怪叫,声音越发的尖利。
“分明是你打过响指之后,这人才突然出现的,你还敢狡辩!”
许元嘴角勾起冷笑,“公公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在我自己的地盘,难道连打个响指都不被允许吗?”
“放屁!”
瑾萱色厉荏苒,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薛公铁蹄之下,哪里有你的地盘!”
“哦?”许元眉毛一挑,笑容越发的令人心底发凉。
“这位薛公好大的气魄,竟然将大明皇朝的疆土视作自己的领地,眼中还有天子圣上吗?”
一句话,差点把瑾萱公公给噎死。
这可是个天大的罪名,若是真被有心之人坐实了,甚至传到当今圣上的耳朵里。
要么薛公公为求自保,杀了自己撇清关系。
要么就是连薛公公都要被连根清算,总之没有自己的任何活路!
当真是诛心之语!
“小子牙尖嘴利,你等着!”
话音落地,那百名护卫已然全军覆没。
而冥候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正一步步缓慢而沉重的向瑾萱公公逼近。
每一步,都仿佛是踩在瑾萱公公的心脏一般。
许元玩味的笑道:“公公还是快些走吧,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若是他要出手,我可拦不住哦。”
“哼!”
一声冷哼,冥候已然轰出铁拳,大有要将瑾萱公公湮灭的气魄。
瑾萱公公反手拍出一掌,两道至强的气劲碰撞之下,门板桌椅尽皆寸断!
正是借着两道气劲的爆发,瑾萱公公抽身急退,一转眼便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他必须要安全离开七侠镇,将这里的消息传回薛公府上。
来日集结兵马,踏破这所谓的登天阁。
江湖上名头再大,对于宦官流派来说仍然不屑一顾。
这是他们多年以来养成的傲慢,也是基于他们雄厚的底气。
毕竟江湖门派所倚仗的无非是自家弟子,而他们身后则站着整个皇朝。
长街尽头,邀月怜星正巧移莲步向同福客栈走去。
忽然迎面感受到一股劲风,正是瑾萱公公逃命而来。
三人擦肩而过,都察觉到了对方的不俗。
但邀月怜星不在意,而瑾萱公公一心要逃,故而只是惊鸿一瞥便离了城门。
“独特的功法,很讨厌的气息。”怜星黛眉微蹙,低声道。
邀月宫主不曾回头,淡然道:“应是那位薛公公的手下走狗,看着样子应该也有宗师境的修为。”
“这七侠镇果然有蹊跷,且不论宗师境狼狈而逃,竟然有人敢对薛公公的人出手,这可是个大麻烦。”
怜星莞尔一笑,虽然好奇,但并不在意。
“若是惹怒了薛公公,即便是我们移花宫也要头疼一阵的,看来七侠镇一行不会让我们失望了。”
邀月陡然提速,眨眼间便入了七侠镇。
登天阁中,天启甲兵们正在收拾残局。
一盆盆凉水迎头浇下,让薛公护卫们瞬间清醒过来。
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乖乖的将损坏的木材装饰修缮完毕。
同福客栈门外,郭芙蓉挣脱了吕秀才的阻拦,鼓起勇气来到了许元面前。
“许先生,您刚才可能太莽撞了。”【求评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