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是件妙不可言的事,从第一次见到小叶子,他便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吸引,那是顾少棠第一次主动向父亲提出要求,把小叶子带进了依云斋。
记得自己10岁生日前天,一个在厨房工作的大叔悄悄到依云斋找小叶子,吩咐她第二天不要吃饭,试图以下毒的方式,杀了哥哥和自己。
后来他趁夜找到了那位大叔,当时自己的修为才到了二品通玄境,那位大叔高自己一品,俗话说一品境界一重天,他占了年龄上的优势,谁都无法想象一个10岁的孩子,还是一个只会刻剑的痴儿,竟是通玄境的高手。
如果不是那位大叔从开始大意轻敌,他怎么能趁其不备,以一招刚学到的破九州将大叔斩杀。那是第一次动手杀人,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忘记厨房大叔无法置信的眼神。
生日当天,哥哥照例过来吃饭,小叶子还不知道厨房大叔已被杀掉,还以为饭菜有毒,在他要动筷子的时候,小叶子第一次闹脾气,当众把饭桌掀了,害的被紫萱狠狠惩罚了一顿。
顾少棠常想,如果当时小叶子没有闹,而是放任他和哥哥被毒死,他会怎么办?或许他会毫不犹豫杀了小叶子。
后面陆陆续续总有不同身份的人跟小叶子接触,而这些人一个个都神秘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些年他为了小叶子的安全杀了不少人,如果不是他一直悄悄除掉南越安插在王府的人,小叶子恐怕早已死了很多次。
云水楼中,老妖盯着棋盘中被围困的黑子,脸色由凝重渐渐转喜,最后像朵菊花般满脸皱纹缓缓展开。
把刺客留在自己身边,或许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步臭棋,狼改不了吃肉的天性,刺客改变不了杀人的心思。一个不会武功的痴儿,跟王爷要走赢国忍者,不知道的还以为痴儿贪婪赢人女子的美貌。却没有人会想到,痴儿这步棋,是为了抓住一条小尾巴,最后引出后面一串的鱼。
顾少棠拿起老妖的葫芦,喊了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骂道:“老头,你怎么开始喝泔水了”
老妖心里十分痛快,这小子合自己的脾胃,真正喝过美酒的人,再喝世间的俗酒,都会是这种反应。
“你爹给我灌的雪花酿,听说有七十年了”
顾少棠对酒没什么概念,他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幸运的是第一次便喝到堪比仙酿的阴阳无极酒,不幸的是从此以后喝任何酒,都会觉得没滋没味。
“痴儿,你把赢国女子留在院里,不怕她夜里宰了你”
老妖问了一个很多人想问,却没有问的问题。作为父亲,自然清楚依云斋中有那位老怪物在,谁也伤不到自己儿子,所以,才会让紫萱把小臭虫带走。兄长顾少卿却担心不已,跟父亲说了很多次,想办法将小臭虫弄出来,不管如何处置,反正不能留在弟弟身边。
可他们都没有真正了解顾少棠的心思,老妖虽然猜出了大致,还是想听听痴儿如何说。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南山有只伤人的猛虎,有天不小心掉进了陷阱,猎人的儿子发现后,想把猛虎放出来。猎人阻止了儿子,并告诉他再等上七天时间。儿子每天都在陷阱边看望猛虎,猛虎最初嗷嗷直叫,恨不得扑上前把小孩吃掉,三天后猛虎饿的筋疲力尽,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看到小孩摇头晃尾,百般示好,小孩非常开心,天真的以为猛虎想跟他交朋友,于是,偷偷回家拿了点肉和水,投给猛虎吃”
老妖心中暗道,真是个小滑头,有话还不直接说,给老夫讲起了故事。他越看顾少棠越喜欢,此子如果接手西川的话,恐怕要比顾少卿更合适。
“七天后,小孩迫不及待央求父亲把猛虎放了,猎人经不住儿子的哀求,只得同意。陷阱中的猛虎显得十分顺从,猎人以为它被饿了七天,凶性早被磨灭,此刻只要将它救出,再投喂些食物,猛虎有可能会被驯服。当猎人把一根木桩放进陷阱后,猛虎借助木桩几个窜跳便脱离了困境”
老妖猜测道:“脱离困境的猛虎,是不是直接将他们父子都吃掉了”
“不,猛虎确实有吃人的心,可惜它只是个畜生,低估了猎人的经验,在它露出凶性的一瞬间,猎人掏出早准备好的斧头,一斧劈向它的下颌,将猛虎击毙,所以,再凶猛狡猾的猛虎,又怎能逃过猎人的眼睛”
顾少棠的意思十分明确,他不担心小臭虫会偷偷动手暗杀,自己不是那个不懂猛虎兽性的孩子,父亲却是一个有经验的猎人,在双重保险下,只要小臭虫稍微有异动,便是她丧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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