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伟嘴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对于原来的主人真是恨到了极点。
下手对付自己时，半点儿不留情面。
他的嘴巴都被打得出了血。
“芳云，我，我不是个东西，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真的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你们能原谅我吗？”
周宏伟二话不说。
直接跪在了母女二人面前。
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懊悔和自责。
这一刻，周宏伟与原主彻底融为一体。
不再有彼此之分。
于芳云愣愣地看着周宏伟。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他竟然向自己下跪了！
她深知自家男人的脾性。
极其爱面子。
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
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下跪呢？
然而现在，这一切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听着周宏伟带着痛苦与懊悔的话语。
她心头不由得一阵颤抖，心肠也变得柔软下来。
“宏伟，我……”
“妈妈，你别过去，爸爸会打你的。”
女儿的一席话。
如同一把锐利的剑。
直刺周宏伟的心扉。
带来剧痛……
那是强烈的心痛。
“彤彤，不会的，爸爸错了。”
“爸爸以后再也不打你和妈妈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年幼的周晓晓心中无法承载仇恨。
她还不清楚什么是仇恨。
只知道单纯地感到害怕。
然而面对父亲的恳求，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爸爸发誓。”
“如果以后我再打你们娘俩，我周宏伟不得好死，我……”
“宏伟，别说了，我相信你，不准你这样诅咒自己。”
唇边一片湿润，冰冷而凄凉。
没等周宏伟说完。
于芳云已冲上前去，用手捂住他的嘴。
“爸爸，妈妈……你们以后能不能不再打架了呢？”
经过一番挣扎。
周晓晓终于鼓起勇气。
胆怯地开了口。
声音稚嫩而又糯糯的。
这让周宏伟觉得心都要融化了。
“嗯，爸爸答应你。”
他伸出手臂。
将妻子和女儿紧紧揽入怀中。
感觉到她们身体习惯性地微微颤抖一下。
他知道这是因为长期遭受家暴形成的条件反射。
收紧肌肉可以让人更能承受打击。
想到这里，周宏伟心头再次涌起一阵辛酸。
好不容易平复了两人的情绪。
周宏伟把她们抱上了床。
刚一躺下，他立刻感受到一个强烈的感触——太瘦弱了。
母女俩加在一起，恐怕都不足一百斤。
轻得像羽毛一般。
炕烧得很暖和。
夫妻俩把女儿夹在中间。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芳云，我……我对不起你。”
“你刚才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宏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把酒戒掉好吗？”
“就算是我求你，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周宏伟听到于芳云的声音。
柔和而又充满恳切。
这个憨厚的女人。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能坚持下去。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
体验着她手上传来的微凉温度：
“行，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沾酒了。”
“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清醒了过来。”
“真的，芳云，谢谢你。”
于芳云在黑暗中。
双眼立刻泛起了红润。
她能感受到他真诚、毫无虚伪的歉意和感激之情。
似乎，他真的因她而醒悟过来。
这种感觉，对于芳云而言已许久未曾体会。
也许，他真的能够回到从前的样子。
“你的头疼不疼了？”
于芳云略感尴尬地问。
“不疼了，你那一巴掌就像小猫咪似的轻轻的。”
“你看你也忙活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聊。”
周宏伟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情绪波动。
确实感到疲倦。
再加上刚才动手时用力过猛。
现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好的。”
于芳云尝试把手抽回来。
却发现已被周宏伟牢牢抓住。
仿佛害怕她会逃跑一般。
这让于芳云再次体验到被人珍视的感觉。
“也许，他真的会变好。”
想到这里，于芳云长久以来首次感到安心。
很快，周宏伟便听见了一大一小两个平稳的呼吸声。
只见母女俩睡觉的姿势惊人地相似。
都蜷缩成一团。
显然是出于缺乏安全感的潜意识反应。
周宏伟情不自禁地将她们俩抱得更紧一些。
并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周围邻居可谓禽兽不如。
但这可不是电视剧里的剧情。
而是他现实生活中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