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曲线救国。
先抬高对方,自然地带过了提及贾家的话题。
然后提出了对整个大院的情感认同。
紧接着降低自己的姿态,以晚辈的身份自称。
并搬出了比一大爷地位更高的老太太。
一番话说得一大爷无言以对。
此时,老太太瞥了一眼易中海,露出了缺了几颗牙的笑容:
“中海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易中海尴尬地说:
“……老太太,我才刚来,刚才咱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什么?你要送给宏伟一头猪?那可不行不行的。”
“这孩子年轻力壮,能赚钱。”
“你啊,应该把那头猪送到贾家去。”
“他们家的孩子挺可怜的,连窝窝头都不吃,只能吃白面馍。”
“你把猪给他们送去,估计他们会多吃几口。”
易中海没想到老太太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呆立在原地。
他知道,其实老太太耳朵并不聋,头脑也并不糊涂。
只是平时故意装糊涂。
但实际上看事情比任何人都要透彻。
难道秦淮茹家真的顿顿都吃白面馒头吗?
虽然他是八级钳工,月薪十块钱。
但家里也不能顿顿吃白面。
老太太显然是在用话提醒他。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
他可能会觉得是无稽之谈。
但从老太太口中说出来,意义就不同了。
于芳云在心底暗自赞叹。
难怪男人说奶奶是个明白人。
“奶奶,您听错了,一大爷其实是向您好呢。”
“问好?哦哦哦,你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今天我孙子设宴请客,我这个老太太沾了他的光。”
“以前看他那个样子,我还想,等我去世了,都没人为我送终。”
“结果现在,老天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啊,他又变好了。”
老太太说着这些话时,语调带着一丝调侃式的俏皮。
看得出她心里确实很高兴。
然而易中海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
是啊,老太太有周宏伟养老送终,他自己又该如何呢?
“一大爷、老太太,别光坐着啊,我们的菜马上就要上了。”
这时,何雨柱端着小鸡炖蘑菇走了进来。
易中海注视着何雨柱,眼神微微波动。
这何雨柱小子真不错,讲义气,又不太复杂,心思单纯。
最关键的是,他爹生前曾将他托付给自己。
要是……
假如他能在自己临终时尽孝,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人挺容易对付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头,就像野草一样疯狂滋生开来。
“傻柱,你也在帮忙呀,刚才都没看见你呢。”
“一大爷,我哥一个人都应付不过来啊。”
“您先坐一会儿,等开饭了我们爷俩喝一杯,有些事儿我想向您请教一下。”
“好好好,你先忙你的去吧。”
何雨柱转过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可还记得呢。
这位一大爷极有可能私吞了他爹寄给他们兄妹的生活费。
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五岁,雨水妹妹更小。
他怎么就不想想。
没有那十五块钱,他们兄妹吃什么呢?喝什么呢?
如果不是有周妈在,那段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过暂时还不急,事情总要查清楚才行。
“怎么回事,脸上挂着不悦?”
周宏伟将炖好的大鹅放入点着火的小炉子里。
见到何雨柱回来面色不佳,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原委。
“你这是怎么了,还在生气呢。”
“也许这件事是我朋友搞错了。”
“这事待会儿交给我处理,你不准吭声,听见了吗?”
何雨柱梗着脖子望着他。
“嘿,你还长脾气了?还想跟我瞪眼睛不成?”
“信不信我当着你俩妹妹的面教训你?”
何雨柱看向一边看热闹的何雨水和满脸忧虑的于海棠,突然间笑了起来。
“我哪敢啊。”
“行,一切都按你说的办。但这件事情我必须要讨个说法。”
“那你打算怎么讨说法?揍他一顿?真是的!”
“做事得用脑子,你长脑袋是用来涮火锅的吗?”
“这话说得多新鲜,哪家涮火锅用脑花?那不都是猪脑吗?”
“猪脑至少还能吃,你这脑筋还不如猪呢!快上菜。”
红泥炉子往桌子中央一放。
铁锅炖大鹅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往上一搁。
上了几道菜之后。
大家一看,满桌都是硬货。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
像是闻到味儿了似的,掐着时间赶了过来。
这边菜刚摆上桌,他们俩就到了。
一人手里提着一瓶一分二厘的散装白酒。
笑得像弥勒佛一般。
“哟,一大爷,您来得够早的啊。两手空空来的啊?”
三大爷阎埠贵拎了拎手中的酒瓶。
觉得自己特有面子,开口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