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终于缓过来的赵卫国从人群后探出个脑袋。
“你懂个什么，不懂别瞎说。”
随后又对刘队笑道：“刘队别介意，新人，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刘队却没有搭理赵卫国。
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柯说道：“有想法？说说看！”
张柯也没有搭理使劲给自己递眼神的赵卫国。
淡淡道：“这充其量是个藏尸地点，算得上什么第一案发现场？”
“一、房中虽有部分血迹，但量比较少，大多呈滴落状。”
“二、房间中并没有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三、你们也看过了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
这时赵卫国凑上前打断：“怎么没有凶器？”
说罢从灶台底下摸出一把带血的菜刀。
“这不就是凶器吗？”
“年轻人，还是太浮躁，这么明显的线索也能漏了。”
赵柯轻笑一声，接过菜刀：“是把好刀，刀刃锋利，若是用来切土豆丝，想必会很细。”
赵卫国不明所以，但是刘队却是立刻明白了意思。
哈哈笑道：“小伙子观察的很仔细啊，是干刑侦的好料子。”
赵卫国不明白，还在嚷嚷：“碎尸，有刀，刀上有血，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次张柯没有说话，刘队就先发话：“是明显，这刀刃锋利，没有一个豁口，没有半分卷刃。”
这下不用刘队说完，赵卫国也明白了过来。
分尸一个成年人，刀怎可能仅仅只是沾了点血这么简单。
就是宰个鸡，剁只鸭，刀刃都不见得会完好无损。
更何况是一个成年人。
尸体被分成了这样，哪有刀还光亮如新的道理。
随后张柯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我们在这屋内，楼上的脚步声，就连咳嗽声都清晰可闻。”
赵卫国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谁家不是这样？”
张柯继续道：“那么若是在房间内杀人碎尸，那楼下的住户应该是听得到的。”
“去问问便知道了。”
刘队拍了拍张柯的肩膀：“后生可畏啊，叫什么名字？”
“张柯。”
“空降兵......哦不，原来是张书记的公子啊？”
“哈哈哈，虎父无犬子，是块好料子。”
这时赵卫国眼睛转了转，也凑上来一把拍在张柯的肩头上。
“好小子，有两把刷子，以后跟着师傅好好干。”
“咱们师徒两个强强联手，争取今年年底冲个一等功出来。”
张柯笑着应下。
赵卫国现在看张柯的眼神，哪还有一早上的那种鄙夷。
笑呵呵的对刘队说：“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辛苦您了？”
“我带我徒弟先回所里，给李所汇报汇报。”
刘队摆摆手：“本职工作嘛，谈什么辛苦。”
“这案子，说不定后面少不得还有麻烦你们的地方。”
赵卫国立马打包票：“有事您言语，这本就是我们所里接的案子，自然是撇不清关系的。”
“您招呼就得了，说什么麻烦。”
赵卫国和张柯从赵家十字推着自行车出来。
赵卫国看着张柯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和你老爹置气呢？”
这话问的张柯摸不着头脑。
随后就又听赵卫国说：“害！我家小子也一样，叛逆嘛，不过我喜欢。”
“我还就不喜欢那些个花拳绣腿、纸上谈兵的。”
“干我们这一行，要的就是真材实料，有事得往上冲才行。”
“成绩算不得什么。”
这下张柯才明白，感情这便宜师傅以为自己成绩差是故意的呢。
只能尴尬的一笑了之。
两人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回了所里。
赵卫国哼着小曲往大院里走。
李建军听声从屋里冲出来。
“怎么回事？”
“不就是个逃租金的民事案子吗？”
“怎么还惊动了刑警队了？”
赵卫国抬高音量：“民事案子？”
“哎呦喂我的所长喂，什么样的民事案子能闹出人命来。”
这下屋里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齐刷刷的向赵卫国投来视线。
赵卫国清了清嗓子，故意卖关子。
“咳咳~也没人赏口水喝。”
说着就走进房间，端起自己的茶缸子呷了两口浓茶。
见众人面色不耐，才缓缓道：“碎尸案知道吗？”
“那叫一个惨烈，不是我吹，今天得亏是我。”
“要是换做是你们任何一个人去。”
“呵呵，那你们得把那五脏六腑都吐上一地。”
众人一惊：“什么？碎尸案？”
李建军也是一惊：“这么大的案子你怎么也不提前通个信。”
赵卫国狡辩：“当时那情形，我哪有功夫？”
“就是刘队那里，我也是着急忙慌随便逮了个人去通知的。”
李建军大骂：“现在所里通了电话，还用得着你跑的？”
赵卫国瞅了一眼所里那唯一一台大红色的接线电话，直拍大腿：“我怎么给忘了，咱们现在是通了电话的。”
李建军看着端正的站在一边的张柯。
笑着上前：“张柯啊，吓着了吧？”
“我们所里也不总这样。”
“平时就调节调节，开导开导，打扫打扫......”
这时和张柯一起新来的另一个实习警员曹志，上前拍了拍张柯的肩膀。
轻蔑道：“瞧你吓得，放心，下次这样的案子我去，轮不到你头上。”
钟雨婷倒是不卑不亢的上前：“张柯，你别理他，作为实习警员，你已经很厉害了。”
张柯纳闷，我现在的样子就那么像受惊吓傻了的吗？
赵卫国这时站出来：“哎哎哎，瞎说什么呢？”
“我赵卫国的徒弟能是孬种？”
“我家张柯，也是没拖我后腿的。”
“就连那出了名挑剔的刘队，都是亲口夸了的。”
张柯心中无语，自己这便宜师父！
感情到最后，自己就混了个不拖后腿。
听了赵卫国的话，李建军倒是没想到。
“什么？刘队夸张柯了？”
赵卫国牛气哄哄道：“那是自然，张书记是什么人？虎父岂能有犬子。”
“我现在是看我这徒弟，越看越喜欢。”
李建军不是不了解赵卫国。
当下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怕是今天张柯才是那个挑大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