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对新人敬完了这桌,立维突然出声:“等等!”
几乎所有的人,都一齐望向他,眼中纷纷有疑惑。
只有陆然,背上又是一僵。
果然,立维近前一步:“陆然妹妹……”他笑眯眯的,“不是说不舒服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然头也不抬,死死咬住嘴唇,心里真是恨呐,心道:你当我乐意回来嘛,还不是你威胁我的!
陈德明心里一沉,立维虽然笑着,可那对眸子里殊无笑意,眼珠也是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的光。
陆丽萍的心头,一阵突突乱颤,先是安安阴冷地盯着女儿,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之后又是立维来势不善,这算怎么回事……她急忙道:“小维啊,然然今儿一早,就不太舒服,我劝她甭来了,可她犟着,硬撑着来了,哪知反倒更不舒服了。”
“哦?”立维笑着,拍了拍陆然的肩,关切地问:“那这会儿,可是舒服些了?”
陆然还是不言语,只是左手,揪紧了桌布上的大朵牡丹花,她手指上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明晃晃耀人眼。
陈德明不知哪来的怒气,沉声道:“然然,立维在问你话呢!”
陆然终于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可终究没说出来。
立维眯了眯眼,并不指望她回答自己,他忽然一抬手——陆然吓得,急忙一缩脖子,一闭眼,差点将一个白瓷碟子打翻,她准备迎接那一下,疼痛的一下,可是没有,她下意识地睁开眼。
立维眼中飞快滑过一丝嘲讽和冷意,他笑着指了指陈安:“哎,陆然妹妹,你是时尚界的宠儿,依你的眼光,你觉得,安安身上这件小礼服,怎么样?”
陆然咬了咬牙,额头上瞬间冒了一层汗。
“很好。”她不能不说话了。
立维呵呵一笑,拍了拍手掌:“我觉得也是,这件比较好看,不过你姐这没眼光的,非得认为,之前那件好看,我就是看不上,好看什么啊,穿出来给我丢人,好在……”他拖长了尾音。
陆然紧张得,身子直抖。
陈安的脸,则青青白白的。
“好在……好在我及时做了补救,陆然妹妹,你看呀,现在瞅着安安,多美!你心里头是不是,也舒坦了很多?”
陆然脸部热辣辣的,比挨了一巴掌还难受。
立维目光巡视了一圈,老太太,陈叔叔,还有陆丽萍,面上都不怎么好看。就连整个大堂里,也悄无声息,所有的眼睛,都纷纷望过来。他抿了抿唇,下巴有些绷紧。
这些年,陈家,一直是流言的中心。这些,他知道的,所以为了陈叔叔,也是为了安安能活得坦然,他在乎这些形式的东西。尽管对上回安安丢失卷宗一事,他对陈叔颇有微词,可他能怎么样,他忍了。
可这回,他不想再忍,此时的他,也顾及不了那么多。这回若再对陆然听之任之,不闻不问,他想象不出,下回,她会对安安做出什么。一想到那些,他心里就发冷。
看着陆然窘迫难当的样子,他疑惑着,这会儿,她倒知道什么是羞惭了,那她对安安下手的那一刻,她就不难受,她怎么就下得了手?她们身上,有相同的二分之一血液。
她竟然下得了狠手!
她凭什么呀,凭什么这样恨安安?
他就是不明白。
他眼光一转,深深瞧了陈德明一眼。
陈德明感觉到,顿时老脸一红。
立维装作没看到,一矮身子,在陆然耳边低声说:“你这件鱼尾裙,也很漂亮。”
陆然壮着胆子,挺了挺胸:“立维哥,你别误会,我对安安没做什么!”她矢口否认。
“你……”立维哈哈一笑,“当然了,你,很好,一直很好!”每个字,咬得重极了。
陆然一脸的认真:“真不是我,你……你不要随便诬赖人!”
立维戏谑地眨眨眼:“我说什么了吗,我说你对安安做过什么了吗?以为我在找你算旧账?”他觉得好笑,不由挑了挑眉,“我只说,你和安安的礼服,都很漂亮!”
陆然一下涨红了脸,羞恼得说不出话。
立维一转脸,眼睛看着别处,一对黑黑的眸子嗖嗖放着寒光,他低声道:“陆然,你给我听好喽!”
“什么?”
“留神吧,今后,你一举一动,我都盯着呢!”
他口吻里是阴恻恻警告的意味,而神情,却是那么的温和无害……陆然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子。
立维拍拍她肩头,“好自为之!”走了。
大堂里的空气,又开始流动起来。有些八卦的女人,开始交头接耳,悄声议论,男人们则依然正襟危坐。
宝诗嘀咕了一句:“瞧我这婚礼,真够热闹的,某些人,就是不招人待见……”
滨川大度地笑了笑,握住了她的手。
宝诗一扭脸,小声问:“哥,你跟那个女的,打什么哑谜呢?”
立维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有你什么事儿,敬你的酒去吧。”
“哼,当我乐意知道呢!”宝诗红滟似樱桃的小嘴儿一噘,“一准儿没好事,我还乐得耳根子清静呢……”
那厢,老太太威严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隐隐有怒气:“吃完了席,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回家去,我有话要问。”
陈德明只觉得胸口发闷,脸上也阴晴不定。
陆然张了张嘴,刚要推说有事,却被母亲拦下了。陆丽萍比女儿明智,一旦惹急了老太太,她们娘俩儿,更没好日子过了。陆然几乎被母亲的神情吓到了,她呆了一呆,就见母亲对自己使个眼色,朝旁边弩了弩嘴,她立即会意,一扭脸,“爸爸,我……”声音懦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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