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喜滋滋地说:“穿穿给我们看看吧,让我们老人家,也开开眼界。”
陈安扔了袋子,跑过去,吧唧亲了老太太一口,然后一勾奶奶的脖子,“把我当动物园的猴子了,是吧?”
老太太啐了一口,拍了拍孙女的手背:“要是猴子啊,也是只漂亮的皮猴子。”
“可不……”张阿姨接了话茬儿:“我记得,当年我刚过来做事时,安安还那么小,白白胖胖的,小脸圆得象个红苹果,小裙子也好看,招人待见极了……就咱隔壁的姑爷,哎呀,成天招猫逗狗的,那才叫一个皮呢,可就喜欢跟安安玩,俩人啊,简直淘得没边儿了,一个大院里,一到晚上就听到亲家公气得在那儿直吼吼……要说起来也真有意思,姑爷小机灵鬼儿一个,那时对着安安,小小年纪也知道会脸红,说话也会结巴……”
奶奶似乎也陷进回忆里了,笑道:“还真是的,不过现在看看姑爷,人高马大的,一表人材,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天给咱家安安当女婿。”
“哎,这才叫青梅竹马呢,这样好,多亲……”
陈安低了头,轻轻抿了抿唇,奶奶和张阿姨的笑响在耳边,似乎越来越飘渺,那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她几乎忘记了。
老太太觉得缠绕在颈间柔软的手臂,蓦然一紧,她仍然笑着,抬手捏了捏孙女的小臂,那里,细瘦而僵硬,她又捏了一下,似乎想给她捏得再度柔软起来,“安安?”
陈安一惊,急忙直起身子,她歪了歪头,显得有几分调皮:“好吧,好吧,皮猴子要表演脱衣舞了。”
张阿姨指着她,笑,“脱衣舞?”手指颤微微的,笑起来没完:“你……你个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哇。”
陈安也笑,老太太一拍手:“得啦,咱去安安房里,看她试衣服吧,在一边帮着参谋参谋。”
于是,陈安扶了奶奶,张阿姨提了袋子,老少三代一起进了西厢。架子上,已经搭了一粉一白两件礼服——董鹤芬买给女儿的,老太太送给孙女的。
老太太坐在榻上,张阿姨则从袋子里取出礼服,笑着说:“先穿这件吧,我觉得安安,比较在意这件。”她把衣服展开,平铺在床上,然后先拿起衬裙,轻轻抖开。
陈安的手按在肩窝处,有些为难……一抬头,俩老太太正笑呵呵地望着她。
她背过身去,将套头长衫脱下来……两个老太太眼前,顿时一亮:洁白无睱的背,纤浓有度,配着优美的天鹅般高贵的颈子,美极了。
奶奶倒没说什么,张阿姨却忍不住了:“我的天……”她吃吃地笑,“我们的安安,原来从外面到里边,都美得耀人眼目。”
陈安红了脸,穿上衬裙后,这才褪下长裤。衬裙细细的带子吊在肩头,下摆齐着膝,随着她动作轻微晃动,看似飘渺而灵动。薄绡的丝绸,映出匀称的腰肢和细长的大腿,朦胧间,那凹凸起伏处,透着说不出的诱惑和妩媚……
晚上睡觉前,陈安敷了一片面膜,等待的时候,她看了看手机,有一条短讯。
“早些睡,晚安。”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喜欢发短讯了?
早上,陈安吸溜吸溜吃着鸡丝面时,张阿姨帮她把礼服、首饰和鞋子分别小心收进袋子里。
奶奶在一旁说:“还是穿齐整了再去吧。”
陈安一边吃一边摆手:“我要开车,那裙摆太碍事了。”
“让司机送你啊。”
“司机不是得送您吗?”
“先送你,再回来接我。”
“那多赶,路上堵车就麻烦了。”
张阿姨在旁边也说:“让张叔送你去,他也会开车。”
陈安死活不同意。
……
陈安到达礼堂时,宾客还没有来,只有现场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检查或调试,尤其负责鲜花的,因为只能今早布置,所以格外忙碌。陈安把自己的道具放在休息室,就过去帮忙。花束在店里已经扎好,运过来后,只管分发或布置到需要的地方。
陈安小心地把襟花、腕花挑拣出来,分门别类放在托盘上,连着往后台跑了几趟。
……
一堆人热热闹闹簇拥着一对新人进来时,陈安看到,三哥和宝诗脸上,那幸福又灿烂的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随行的服装顾问很有架式的拍了下手掌:“男士们没事的话,陪新郎倌儿去休息室休息吧,新娘子要穿婚妙了。”
钟家弟兄几个,呜嗷一声,全散了。滨川握了握宝诗的手,会心一笑,也出去了。
Ellen一扭脸,就看到了钟立维,俊朗挺拔如白扬,又如碧玉树一般,站在那儿没动。
“哟,瞧瞧这衣架子……”她对着宝诗夹了夹眼睛:“戳在这里干嘛呢?”
宝诗抿嘴儿乐:“看宝贝呢!”
女人们一阵大笑,唯有陈安红了脸。
立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陈安的手在笑声里出了门。
Ellen一边麻利地抖开礼服,一边笑问:“这就是传说中那位?”
宝诗说:“是啊,我未来大嫂。”
“哟,那一会儿我得跟钟少套套近乎,上海的Lawless早就说过,让我争取把钟太的生意抢到手。”
“不用争取我大哥,争取我大嫂就够了。”
Ellen吃惊道:“这么情愿给套牢?”
“那是自然,我大哥,痴情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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