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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尾随而至(2)(1 / 1)

这一场恶斗,真是世间罕见,陈青桐直看得眼花缭乱,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这时,本来是于雪凤和施振眉占了上风,但鸠盘鬼母铁拐纵横,乌光耀眼,宛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遍空飞洒,三条人影纵横穿插,渐渐分辨不出彼此。陈青桐看得心惊动魄,知道此场恶战,非有死伤,绝难罢休。

鸠盘鬼母先与钟梓玄连斗两场,又单人一拐击败陈镇南,数番恶斗,并未好好休息,此番力敌五大魔头,渐感吃力非常,于雪凤与施振眉虽然武功远不及她,亦非庸手。而且尤其厉害的是,这两人双剑,渐渐契合,两口长剑,竟似布成了严密的剑阵,有如铁壁铜墙,连苍蝇也飞不出去,背后袁伯当一口长刀,蒋礼一支铜笛,铁臂熊周通一对铁掌,片刻不离她身上要害。鸠盘鬼母本领再高,轻功再妙,也难抵挡。再斗三十多招,鸠盘鬼母渐渐被于雪凤和施振眉两人困着,犹如一叶孤舟在风浪中挣扎,动荡飘摇,势将没顶,形势险绝!鸠盘鬼母只觉心头剧跳,汗出如浆,猛然大喝一声,也不如是哪里来的力量,铁拐一指,盘旋飞舞,顿如雨骤风狂,连人带拐,几乎化成了一道乌光,直向于雪凤冲去,于雪凤长剑随曲就伸,剑势一拖,想运内家真力将鸠盘鬼母疯狂的来势化解,那知鸠盘鬼母来得太疾,于雪凤内力未透剑尖,鸠盘鬼母铁拐已到,铮地一声,剑锋已被她一拐震断,于雪凤大惊之下横掌一推,鸠盘鬼母随着她的掌风向上飞弹了起来,冲势更猛,乌光一绕,只听得一阵断金戛玉之声,施振眉的剑也给震断,鸠盘鬼母一声狂笑,刷刷两拐,铁拐向前一指,疾如电闪,拐若长枪,直刺于雪凤咽喉。于雪凤长剑虽失,武功仍在,匆忙中倏地一闪,鸠盘鬼母一拐从她肩头飞了过去,把她肩背擦得鲜血淋漓,只听背后施振眉一声闷哼,倒飞两丈之外,胸口鲜血喷涌!就在这瞬息之间,两大高手都给鸠盘鬼母一支铁拐给击败了,但鸠盘鬼母此刻内力将尽,也已是摇摇欲坠了,袁伯当喝道:“将这老妖婆给我抓了,不要伤她性命,我还要问他八脉心法的下落!”

蒋礼应了一声,一掌向鸠盘鬼母背心拍下,鸠盘鬼母哈哈大笑,喝道:“老娘纵横半生,何曾把你这跳梁小丑放在眼中!”蓦地长身,呼的一拳捣出,蒋礼横臂一挡,两人内功都极深湛,蒋礼力气较大,双臂一格,砰的一声,鸠盘鬼母给他震出一丈开外,蒋礼也摇摇晃晃,退后三步。鸠盘鬼母腾身跃起,蒋礼一拳上击,把鸠盘鬼母迫退下来。鸠盘鬼母伸手一抓,抓着了蒋礼肩背,蒋礼肩头一摆,如游鱼般脱了出去。原来他的内力火候颇具,鸠盘鬼母已连番恶斗,真气不足,哪里抓得他着。当下一声大喝,左掌抓他小臂,右脚踢他下盘,蒋礼急闪,伸掌踢腿,狠斗鸠盘鬼母,只听砰砰两响,两人分头跌开。这一下鸠盘鬼母伤得较重,蒋礼只不过筋脉受损,而且鸠盘鬼母也被他迫到悬崖边上!

鸠盘鬼母口角流血,冷笑道:“于雪凤,崆峒女派的弟子不能嫁人,终身守身如玉。你贪图肉欲丢了贞洁,被赶出门墙,残花败柳,分文不值,你想要嫁给那个黄衣秀才,却不知人家是否肯要你?”身形摇晃,往崖下跌去,于雪凤未得《八脉心法》,哪肯罢休?情急之下,一个急扑,伸手去抓她,鸠盘鬼母已存必死之心,身形急坠,于雪凤情不自禁,手里又拖着受伤的施振眉,竟给她一扯,立足不稳,也是急滑而下。蒋礼大惊,急忙飞身一扑,拽着将要被拽得坠落的施振眉,要将两人拽了上来。哪知三人之重,岂是蒋礼一人所能为?沙沙声响,胸腹之间,被碎石锐角,擦得阵阵剧痛。鸠盘鬼母一双腿空悬风中,低头一瞥,见下面云雾浓密,深不见底,冷笑道:“你们将我拉上去,我自然放他。”四人便如糖葫芦一般,你我衔接,扭作一条长绳。

蒋礼并力拉几人不住,怪叫道:“淳于玄过来帮忙!”淳于玄被这景象惊得手软脚麻,急忙扑上,周通和袁伯当见势不妙,也分别抓着淳于琼的双腿,只听鸠盘鬼母在崖下哈哈大笑,七人同时急滑下崖,瞬间不见踪影!

陈青桐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个结果,一时惊呆,待他跑到崖边,但见崖下黑沉沉不见其底,七人早已无影无踪,不觉额头汗出,摸着胸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为了一本书,这几个人居然连生死也都不顾了!”心头忽然一动,道:“鸠盘鬼母说我聪明,跟着来,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母亲墓碑后留下的小字,是她刻上去的么?那么鸠盘鬼母是知道母亲的下落,也并不相信母亲已经死去了?”可是鸠盘鬼母已和夔门六怪一道摔下了悬崖,想印证她话的真假,也已是无能为力了。他在崖顶坐了片刻,道:“母亲的下落,还是我自己去寻的好。我知道金国大都,大都郊外有红叶峰这个地名,也知道有个报恩亭,天下虽大,要找这个地方,当是不难。”

他站起身来走下山坡,寻了骡子,上骡一路东行,少不得风餐露宿穿州过府,也不能尽言。这日过诸暨,凭水吊西施,徜徉许久。向路人打听,知再向东不过三百余里,便是出海的港口,心中一动道:“海客四面为生,见多识广,我不如赶到港口去问跑海的人如何?”这时已是夕阳西沉,陈青桐向路人问到最近的一个小镇,打算去那处投宿,待明日再动身前往港口,哪知他虽然练有武功,毕竟从未出门,未经风霜,在路上走了数日,竟偶感风寒,但觉神睏体乏,肌肉酸痛,竟在小镇的客栈中发起热来。好在那客栈老板为人尚好,见他倒卧房中一病不起,忙请了医生来替他诊治。果真“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风寒,一直过了八九日方才渐渐好转。

陈青桐病倒客栈住了十来日,渐渐身体大好,结了房饭钱,另备一份谢仪谢了客栈老板,心中想道:“港口也就这三百里路,就不用这慢腾腾的骡儿了吧。何况北方战事频仍,我带着骡儿,也没处用使。将来登船,谁来照管它?”将大青骡送了给客栈老板,那客栈老板凭空得了他一份谢仪,又得了一匹健壮的牲口,乐得眼都没缝,将港口所在方位详详细细说得明明白白,将陈青桐一直送到路口,这才告辞回转,陈青桐一人独自上路。

陈青桐一路信步而来,但见沿途鸟鸣山溪,林霭森森,满目清幽,站在高处极目远眺,但见朦胧远山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轻薄的轻纱,在飘渺来去的云烟中忽远忽近,宛如淡墨数笔,杂乱无章却又错落有致地涂抹在夕阳将落的天边。陈青桐见此美景,大为赞叹造物之神化若此,暗暗想道:“他日若得闲时,在这山中结庐闲居,漫诵佛经数卷,或与白云为伴,或与走兽为伍,岂非人生一大乐事?”隐约见前面林边有炊烟袅袅升起,知有人家,便道:“天色已晚,我权且在此借宿一晚,待明日再做打算便了。”望见路边石碑,上书着“百岁山”三个大字,主意打定,便上前去。

原来那炊烟所在,果是一片山居。陈青桐上前时,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拄龙头拐杖,正在门口眺望远山,听得陈青桐脚步声,回头迎上前来,满面笑容问道:“公子从哪里来?要去往何方?”

陈青桐忙答道:“小生自临安来,听说百岁山风景旖旎,特地前来踏访,不料贪看景色误了归程,不知老丈可否容我借住一宿?”那老者笑容可掬,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公子不嫌山居简陋,便请进来。”陈青桐拱手谢道:“叨扰清静,请老丈宽宥。”那老者见他彬彬有礼,哈哈笑道:“天下哪个是头上顶着房子走路的?请进请进,咱们山里人可没这么多客套规矩。”

那草庐之中跑出一男一女两个六七岁的孩子,见了陈青桐,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只看着他笑。陈青桐见那小女孩漂亮可爱,便将她轻轻抱在怀中,那小女孩也不认生,任由他抱着,只是咯咯地笑。老者微笑道:“这是我的两个孙子孙女。他们的父亲积攒了些山货,大早出门货卖还未归来。晓儿凇儿,去叫你娘来招待客人。”陈青桐将小女孩放下,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去了片刻,一位妇人走了出来,见了陈青桐裣衽施礼道:“公子远来辛苦。公子请坐。”陈青桐见那妇人虽无十分颜色,倒也庄重识礼,急忙还礼。那妇人微微笑了一笑,自取了石桌上的茶壶又入内去了。

陈青桐放下手中包袱,坐在石凳上,但觉晚风吹拂,凉意顿生,赞道:“若能得一二日闲,徜徉其中,纵情山水,岂非一大乐事?”那老者闻言不无得意地笑道:“可见公子是锦绣堆里打滚的人。我这山间景色,一可修身养性,二可怡保天年,身上衣裳口中食皆上天山神之所赐,岂喧嚣闹市可比?”

少时那妇人端茶上来,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不知要去哪里?”

陈青桐含糊一阵,说的无外乎沉迷景色,忘却归途一类的话语,岔开话题,尽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搪塞。那妇人倒也不以为意,将茶碗放下,正要进门去,忽听路边一阵脚步,两个孩子如欢腾的小鸟般边跑边叫:“爹爹,是爹爹回来啦!”路上响起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不多时一条大汉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进门来,见了陈青桐不禁一愣,抱拳道:“这位兄弟从何而来?”

陈青桐见那大汉身上肌肉虬结,面色黝黑,腰间围着豹皮裙,背上背着一张弓箭,是个猎户装扮,连忙起身行礼道:“在下仰慕此间景色,独自前来游玩,因贪看山景误了归程,路过宝宅,乞请借宿一宿。”

那大汉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宽心请坐。”从怀中取出几锭散碎银子交给那妇人道:“今日卖一张虎皮给城里张大户,等闲少我几个铜钱,看在往日的交情就算了。”那妇人满脸高兴,接过银子,取条帕子包了珍而重之地放在怀中,道:“丈夫辛苦,且陪客人少坐,待妾身收拾酒饭。”那大汉应道:“前日打的獐子你可没卖么?可将獐子腿煮了招待贵客。”那女子应了一声,自去了。

那大汉倒不拘束,抱拳道:“小人贱名刘二,不敢请问兄弟贵姓?”

陈青桐念头一转,随口道:“在下姓公孙。”刘二微笑道:“原来是公孙兄弟。山野粗食,招待不周,请勿见怪。”陈青桐连忙道:“怎敢?”少顷那妇人端了酒菜上来,自有老翁相陪,两人喝了一回,陈青桐道:“这酒劲力好大!”刘二哈哈一笑道:“兄弟这是不胜酒力了。这酒是我娘子采摘山中可口野果亲自酿造,虽然有些劲头,不如兄弟说的那般力大。”三人都笑。是夜收了杯盘,刘二夫妻自安排陈青桐睡下。

第二日一早,陈青桐早早起床梳洗,来跟刘二夫妻和老翁告辞,夫妻俩带着孩子,一直将他送到山坡路口,刘二笑道:“兄弟若是在前面迷路,请千万还回头来。我有家生要做,就不送兄弟你了。”陈青桐抱拳谢道:“多谢大哥嫂子厚待。他日两位若是到临安来,就请到陈家巷来找我,也让小弟尽一尽地主之谊。”刘二笑道:“兄弟如此诚挚,足感情谊。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他日若是生活难做时,当前往投靠,到时请兄弟不要嫌弃我人粗野便成。”几人叮咛又复,陈青桐举步上路,刘二夫妻自回去了。

他信步下山,一路向北。世道纷乱,他倒放着官道不走,只找山边小路放步而行。他被困家中,从未有此之时,心情舒畅,又好游山玩水,自然不会走到官道上去了。他一路走一路想道:“大都离此千里万里,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对了,刘二哥曾说此地去港口是条捷径,出山东向,大概不过十日,便该走到港口。我也不用太过忧心,上了船先到山东地面,再从山东到大都去,那便该不太远。”边走边想,忽然刷地一声,眼前但见一缕寒光扑面飞来。陈青桐万没料到在如此空寂的山谷竟然有人,不但有人,还是埋伏在暗处来暗算他,不由吃了一惊,喝道:“是谁?!”但见不远处一个黑色人影一晃,足下加劲,飞身就赶。

那人在树林中跑得飞快,脚下一点声音也没有。陈青桐心中暗暗一凛道:“此人轻功有些火候!”深吸口气,施展“八步赶蝉、登萍渡水”的轻功提纵术,在后紧追不舍。看看即将追近,陈青桐觑得真切,蓦地腾空飞起,向那黑衣人肩头抓了下去。那黑衣人身子扭处,反手一掌,含着三个前后不同的后着,一招发出,便如三个人同使一招、依着先后顺序攻击而来一般。陈青桐右足向前一扫,身体反倒后倾,飞起一脚踢那黑夜人肩头,那黑衣人双掌一错,挥掌架开,陈青桐正要上前,冷不防左右一阵凉风,两口长剑已分头刺到。陈青桐措手不及,身躯倏仰,背心几乎着地,中指连弹,当的一声,左右两人只觉手心一热,长剑几乎脱手而飞,右边那人见机极快,急忙飞身避开,左边那人蓦觉一股大力猛地向外牵拉,宝剑拿捏不住,竟被陈青桐夹手将他宝剑夺了。只听那黑衣人叫道:“留下八脉心法,放你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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