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所以定成初一在山洞约会十五在长廊上相会,也是出自小星星的提议。她说,‘这样一来,初一我就算是主人,你是客人。十五你就算是主人,我是客人!’女孩子家家脑子里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只得由她了。
我们顺顺利利、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约会了四次。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来回奔跑数百里。基本没在家呆几天。一方面是我平素就很少笼家,第二个方面是与军方合作。有这两个理由,我奔波于两地之间,也就没人怀疑了。第三月的一天上午,我与小星星在山洞相会,正说话间,听得洞外有人。
‘出来吧,你们……姐姐,大哥让你出来!’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朝我们减话。小星星慌了神,害怕的浑身只哆嗦。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洞去。洞外,站立着三个英俊的布噜吧嘟青年和一个未成年的男孩。第一个,中等身材,显得敦实。他身背一张弓,右手持剑。第二个和第三个,身材略高,稍瘦。他俩手握长矛,随时要刺过来。小男孩,个头稍矮,满脸稚气。他也拿着一把短剑(边境地区住民从小尚武)。
‘小妹,你干得好事!’第一个男子说,‘听到传闻我们还不敢相信,我们的父母也无法相信——你,你竟然和魔鬼、野兽在一起!’
‘大哥,他不是魔鬼,不是野兽!你听我说……’小星星带着哭腔说。
‘各位,请听我解释,我并无恶意,不会伤害你们的妹妹……’我试图解释。
‘住嘴!’第一个男子厉声叱咤。
‘住嘴!’另两个男子齐声断呵。同时把长矛向前伸了伸,想要刺我。小星星尖叫一声,挡在我身前。
‘小妹,你干什么?’
‘放他走!他不是坏人。’小星星死死靠在我身前,护住我。
‘不是坏人?不是坏人他跑到这里干嘛来了?’
‘他受了伤,在这里养伤。’
‘那你问他,他是怎么受的伤,为啥受的伤!’
是啊!我是为啥受的伤?难道是来这里到别人家做客受的伤?难道是为了干什么好事受的伤?我百口莫辩。长期以来,两国人民相互仇视,水火不容。遇到对方就会兵戎相见,不拼个死活不罢休。今天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你快跑,跑到那边就有救了!’小星星悄声对我说,‘现在,你掐住我的脖子,拿我当人质。我哥哥们不会伤到你的!快,快!不然,一会儿人来多了就脱不了身了!快!’
我看到,不远处,有许多持矛的人正三三两两沿着土坡朝这边跑。情急之下,我拘起小星星,大喝一声,冲了出去。顺着斜坡冲到沟谷边。那个男孩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放下小星星,仓皇地亲亲她的额头,跳下沟谷,飞奔起来。不一会儿就爬上对岸。只听那边还在纷纷攘攘,吵吵闹闹。
‘魔鬼就是魔鬼,野兽终究是野兽!亏你对他那么好,居然拿你当挡箭牌,拿你来威胁我们……’
若不是小星星保护,我身上早多了几个窟窿。赤手空拳想对付几个全到武装的人,不死也得残了。更何况,后面还陆陆续续来了那么多人。我能逃得性命,己是侥幸!
周四,我还是如约而至。我在喇叭花那儿等了一阵,不见小星星来。我想,她不会失约的,只是,身不由已……可能过不了这边来!于是,我小心谨慎地越过沟谷,悄悄地接近山洞。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洞口晃动。我认定是小星星,快速跑过去。不料,那人一抬头,把我吓了一跳。他,不是小星星。是小星星的小弟。他见我来,站起身。
‘给,大哥哥,’他举着一束花,对我说,‘姐姐不能来,她被看起来了!让我来把这个给你。’
我接过花,闻了闻。芬芳馥郁。是一来铃兰。也是我们约定的信物。
‘姐姐好吗?她有没有受罪?’我急切问。
‘不太好。她被严严地看起来了!族里把她的名字作废掉了,她不叫小……她现在叫小黑。’小弟说。
‘什么?名字作废?为什么?’我不明白地追问,‘为什么?’
‘因为她犯了错,名字就作废了!’小弟嘟嘟囔囔地说,‘我们族中就是那么规定的,犯了错,名字作废。’
我觉得好笑。布噜吧嘟人真是可笑!犯了错,名字作废。真是荒唐可笑,可笑之极!而且,还给她加了一个男孩子气十足的称呼:小黑。
我才不管他作废不作废,我仍然会叫她小星星。我的小星星!
……
‘大哥哥,你是坏人吗?’
‘你说呢?你看我象好人还是坏人?’
‘不知道。姐姐说你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绑架姐姐呢?’
‘我没有绑架你姐姐!’
‘你那天劫持她,拿她当人质来着!’
‘我没有……那是你姐姐要我那么做的。再说,你也看到了,他们那么多人,我怎么脱身?’
‘嗯,也是。我不管那么多,姐姐说你好你就好!’小弟显示出单纯可爱的笑容。‘我走了,我要回去了。姐姐要我告诉你,叫你当心,不要在这里多呆。’
‘好的,回去告诉姐姐,叫她放心。我会好好的!’
小弟一路蹦蹦哒哒地走了。走了老远,他又回过头来,说,‘大哥哥,我……会替你俩保密的……’说完,神秘地笑笑,走了。
边境上偶尔出现一两个敌国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不会为这个大动干戈,也不会大惊小怪。但是,我和小星星的事却被以各种形式传扬开来。那些传言五花八门,有的可笑之极,有的龌龊难听,有的荒诞不经。小星星被拘管得很严,我一直没有见到她。每次,我如约而至,都见不着一个人影。但是,总能在洞里发现一束铃兰。那当然不是她亲自放上的,而是让小弟偷偷放上的。为的就是告诉我:她没有忘记我!
我的活动渐渐引起了国内一些人的怀疑。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瞒不过那些密探的耳朵。有人暗地里注视着我,那根栓天索对于军方早已不是秘密。我只全神贯注着小星星的消息,其他一概不予关心。我一点也没留意到一个猥琐的身影正日夜不停地尾随着我,记录着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