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第二局,石岩胜出。”
大长老宣布出比试结果。
宣布完结果,大长老又看了石政一眼。
“石政,你这身体需要养伤三日,这三日你每日去丹药坊领药,静养三日,当无大碍,三日之后比试继续,你可同意?”
大长老见石政伤势太重,决定三天后再继续比试。
“大长老,小子想与家父单独聊一聊。”石政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石良。
“可。”大长老点点头。
石政缓缓起身,胸口疼的他直咧嘴。
石良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阻止了,石政手拉着石良走到一边。
两人一直走到了无人处,石良不解,这小子想干什么。
周围没了人,石政噗通一声跪在石良面前,石良被吓了一跳,以为石政伤势加重站不稳了,急忙伸手去扶。
“父亲,孩儿不孝,怕是不能完成父亲心愿了。”石良手还没碰到石政,石政便已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石良赶紧制止,唯恐石政伤势加重,但是石政就是不起,也怕自己不小心用力过猛,让石政伤上加伤,便只得放弃。
“你这孩子,赶紧起来,你还有伤呢。”
“父亲,孩儿打算认输。”石政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看石良。
“认输?你是担心伤势?无妨,爹还有珍藏的一些疗伤丹药,回去就都给你,三日之内必定可以康复。”石良安慰道。
“不,父亲,孩儿隐瞒了一些东西,那两只凶兽都是石岩猎杀的,孩儿险些命丧虎口,是石岩救了我。”
石政心中难过,觉得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许。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全都说给我听。”石良心里不解,急忙问道。
石政从遇到斑斓虎的时候开始说,怎么被斑斓虎打伤,怎么被救,都说清楚了。
“他救了你,你便不想争这个家主之位了?”石良明白了前因后果,言语间透露着一丝不甘,一丝自嘲。
“不止这些,他还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堂兄便不是兄弟了吗?”
石良听了这句话,双手不自觉的抽动几下。
原本以为石良会大发雷霆,但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石良发怒的声音。
石政抬头看向父亲,却发现自己已经十几年没在父亲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记忆这种东西,往往都被埋在心底,当被引起回忆,人都会出现一些呆滞的表现。
多少年了?二十年?三十年?真是好久没听到过了。
石良苦笑一声,伸手扶起还在跪着的石政说道:“无妨,认输吧。”
说完,不等石政反应,自己先回了书房。
石政见父亲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父亲。
收起思绪,慢慢走回比试现场。
不多时,众人便看到石政慢慢走了回来。
石政径直走到台上,对着三位长老躬身施礼拜道:“三位长老,请容石政弃权。”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
“听到了吗?石政要认输?”
“清楚的很,可是为何啊?”
“对啊,现在一胜一负,又不是没有机会。”
“是不是伤势太重了?”
“不会,石家底蕴深厚,疗伤丹药虽然贵重,但对石家来说,不足三日便能让他康复。”
“那到底为何?”
“这谁知道,许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了吧。”
“那他倒还有自知之明。”
“没办法,等三天后输了更丢人,现在认输还落个好名声。”
“难怪石良没回来,原来是怕丢人现眼不敢回来。”
“我说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原来如此。”
一群围观的人里面,总有一些落井下石的。
但有几个年龄大的老人,面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石金父子对视一眼,不明白石政怎么突然就弃权了。
石政听着下面那些人的话,心中怒气冲天,转眼看向那些出言讽刺的人。
可笑的是,那些刚刚还在讽刺石政的人见石政转头看来,全都闭上了嘴巴,好像刚刚他们谁都没说话。
“哼,记住,虎落平阳也是虎,狂吠之犬终为狗。”石政冷哼一声。
那些口出不逊的人顿时全都面色通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为何认输?”大长老没在意下面的人怎么闹,手捋长须。
“敢问长老,这第三局比试为何?”石政不答反问道。
“第三局乃是单打独斗,你二人皆凭手上功夫获胜。”
“正是如此,小子伤势严重,三日怕是不能恢复,加上二弟从小习武,实力自是不容小觑,所以小子现在认输,总好过白白浪费三日。”
石金一听石政认输了,心里高兴,又听到石政夸赞石岩的实力,心中又是一阵舒畅。
“算你识相。”石金低声自语一声,高高昂起的头颅无不说明他心里的骄傲。
一边的石岩却是一句话没说。
“既如此,第三局石政弃权,石岩两胜一负,获得家主继承之位,三年内接受家族培养,接手家族事务。”大长老见石政没有迟疑,也不多问,直接宣布了结果。
下面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对着石良父子二人道贺,尽管距离他们足有几十米。
事情结束,三位长老离开,一群奴仆收拾着杂物。
石政见结果已经宣布了,转身独自离去,就连旁边一个婢女要扶他,都被他轻轻推开。
下面众人见石政离开,也不遮遮掩掩的,径直朝着石岩父子跑来。
“石金家主,恭喜恭喜,今夜李某在自家酒肆有个宴会,还望赏脸。”
“石家主,我何家明日有茶会,特邀家主前往。”
“石家主,孙某前些时日得了一批玉瓷,不知家主大人可能前往鉴赏一二。”
一群人跑到近前,开始七嘴八舌的邀请石金父子。
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墙头草,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无奈石金父子二人只得笑脸相迎,
这边石金父子疲于应付众人相邀,另一边的石良正在书房发呆。
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连石政回来都没有发现,直到石政坐在他面前,他才清醒过来。
“父亲如此入神,在想什么呢?。”石政给石良倒了一杯茶。
石良接过茶喝了一口,轻笑一声,“没什么,往事而已。”
“父亲真的不怪孩儿吗?”石政还是不敢相信,从小石良对他极为严厉,经商,习武,从来都是要比他人高出一筹,为了利益,父亲的手段向来是果断毒辣,在石头城,三十年前还有能与石家一比高下的对手,到却被石良两个计策打败,一举吞并对手,从此成为石头城第一家族,无人能出其右。
自己当众认输,可以说是丢脸至极,但父亲却什么都没说,这让他不敢相信。
“我要是真的生气,当场我就会打死你,你还活的好好的,就证明了我没生气。”石良眯眼看着石政,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
“咳,父亲,孩儿伤势太重,先下去了。”石政轻咳一声,赶紧起身要走。
“等会儿。”见石政要走,石良叫住了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木盒,“这是为父珍藏的疗伤丹药,效用极好,拿着吧。”
石政接过小木盒,打开一看,一枚丹药静静的躺在里面,一股浓郁的药香悄然入鼻。
石政谢过父亲,转身离开,速度快的不像是有伤的人。
石良看着石政的样子,心里好笑。
等石政走后,石良抬头看着房梁,静默不语。
“堂兄便不是兄弟了吗?哈哈哈哈,好小子,二弟啊二弟,你确实比我强。”
许久,石良的眼角泛出一点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