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
黄老爷等也有些心惊,“锦衣卫可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依靠他们?”
“怎么,怕了?”常老爷道,“介休范氏那几家逼人太盛,我等再没有靠山,迟早会被他们吞了。”
“可锦衣卫靠得住吗?”张老爷道,“那几家京师中都有人给他们说话的。”
“几位是忘了,敢把锦衣卫镇守千户脑袋割了的,又是什么身份?”
常老爷道,“我们现在不依靠锦衣卫,死的更快。”
“常兄,你糊涂啊!”
黄老爷等指责起来,“对付范氏他们,法子我们可以慢慢想,可跟锦衣卫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锦衣卫找上了门,我常氏还有得选择吗?”常老爷脸色难看,老几位对自己的信任看来有限啊!
“常兄!”张老爷叫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可什么都说了。
常兄,你这事办的差了,锦衣卫找上门,你也不该拖上我们啊!
“放心吧,我们这次输不了!”常老爷面色红润,语气亢奋,“几位莫要忘了,锦衣卫,可是有主人的。”
“在这大明,那就是天!”常老爷的手指向上面指一指!
“常兄,这…”
没等张老爷说出口,常老爷就打断了话语,“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该说的莫开口!”
“我等明白,”张老爷有些兴奋,“常兄,我等该怎么做?”
“继续抢购粮食,铁料等,”常老爷道,“陕北那边等米下锅呢!”
“耽误了大事,你们该知道,后果如何!”
常老爷,“我等莫看有些家业,可在锦衣卫的眼里,不过是强壮点的蚂蚱!”
张老爷道,“常兄放心,耽误不了!只是这价有些低啊,一趟下来,就挣个辛苦钱,中间要是出点事,得赔的吐血!”
“你们也该知道朝廷的难处,挣到辛苦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常老爷反问,“现在重要的是我们等有靠山,跟那几家对抗!”
“范氏他们向北荒,向辽东运送粮铁,跑一趟获利数倍,这样下去,我们如何是人家对手。”
黄老爷道,“在商言商,现在我们拿出了家底,才能跟他们拼一把!可我们的底子没他们厚,再挣个辛苦钱,怎么跟他们拼?”
“听说宣府东路的参将换人了!”常老爷老神在在,端起酒杯佲了一口,“以前哪位参将死了。”
“死的好,要不是他被范氏他们喂的太饱,断了我们的商路,我们怎么会这么难!”张老爷恨的咬牙切齿,“新上任的参将是哪里人,喜好什么,这次可不能被范氏他们抢了先!”
“不用,”常老爷道,“知道哪位参将大人怎么死的吗?”
“马上风!”
“马上风!便宜他了,死的好!”黄老爷跟着咒骂起来。
“参将大人身体硬朗的很,可七姨太进门的当晚,参将大人就没了。”
常老爷跟几位老友聊着家常,“隔天,新任的参将大人就进了城,接管了兵权!”
“一路参将…”张老爷牙齿有些打颤!
常老爷道,“我府中要是有下人该死,可偏偏有些事不能闹大,该怎么做?”
“挖个坑,夜里悄悄埋了就是!”一直没开口的林老爷道,“忘了身份,找死!”
“着啊,”常老爷拍了下手,“一路参将,被范永斗他们的银子喂饱了,竟然帮他们咬人,忘了他自己的身份,可不是找死!”
张老爷等更加不敢出声了。
“塞外的商路,可以说金山银海,可也得有那个命享受啊!”
“常兄,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做好上面交代的事,陕北的粮食要及时送到,那可是军粮!”
“常兄放心!”几位老爷一齐举杯保证起来。
常老爷端着酒杯,眼中闪着光,范永斗,路你们铺出来了,归谁用可就不一定了。
陕北,钦差驻地,冯老爷在仆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有愤恨,有心痛,更多的是恐惧。
冯老爷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怎么说也是举人,洪承畴洪大人竟然不给一丝脸面,开口就要了自己三成家产,如何能让冯老爷不痛心。
可在痛心又能如何,自己敢不同意吗?如今兵荒马乱的,要是不给,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前日还跟自己饮宴的县令大人的人头,如今就挂在钦差行辕的旗杆上,要是自己敢不同意,那一溜的人头中,恐怕就要加个进去。
至于写信告洪承畴洪大人一状,冯举人不是没想过,可一想到如今的形势,冯老爷赶紧把这可怕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这段时间跟钦差大人作对的还少吗?
洪大人的位置没有被撼动,但是有几家闹的大的,因为各种原因灭了门。
冯举人叹了口气,银子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人还在,自己这举人活的好好的,冯家还是士绅冯家。
李家借的银子到期了,前几天将驿卒李鸿基那小子吊起来打了一顿,也没能榨出来更多的油水,过几天就收了他家剩下的两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