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朱由校无耻的发言,眼角余光看着被架出去的福王世子,朱由传等各藩子弟嘴角直抽抽。
陛下你要是不让殿中的甲士抽刀,要是不让殿外的数万兵马示威,我们就信你了。
面对数万兵马,我们能不顾念亲情吗?
福藩为亲藩,福王可是你的嫡亲皇叔,你都能说削藩,就削藩,找了个世子不敬的由头,就给削了半数封地。
我们这些远支敢不听?
至于靖难,陛下你可以说,我们各藩至多放心里臆想一下,就连说都不敢说。
谁也不知道隔墙会不会有耳,这边说了,那边就被削藩除爵,凤阳高墙内走一遭。
“今夜,饮胜!”朱由校高声欢笑着招呼着各藩子弟,“今日我等只论亲情,不论君臣!”
“御马监各营兵马,赐食,肉管够。”
孙阁老放下手中的奏本,听着不时响起的欢呼声,叹息了一声。
为陛下的手段惊佩,又为士绅们将来可能面临的危险叹息。
作为大明帝师,内阁阁老,孙大人熟悉大明官场中的各种套路。也知道遇到问题时,官僚士绅们会如何应对。
就像赋税,所有的官僚士绅都明白,该交。
可轮到自家身上,那是各种法子齐上,能少交一文就少交一文。
至于不交后,富了自己,亏了大明,会给大明帝国带来什么后果,士绅们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在乎。
总是认为大明如此富有,如此庞大,难道就缺我那点银子?
谁要是想从他们口袋中掏银子,比杀了他们还难。
想要他们交银子,就是陛下也不行。
可孙阁老知道,那是以前,今日宴会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旦各藩的银子被收上来,陛下手中的新军必然大规模扩充,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将目光注意到官僚士绅的身上。
孙阁老相信,时候到了,陛下一旦发动,就不会给士绅们机会。
就是百官联合起来,也阻止不了陛下。
士绅们想要正大光明的不交,只有两种办法。
一种在舆论上让陛下陷入不利,使陛下做事的时候顾虑三分,不能放开手脚。
可宴会过后,各藩一旦交了。
官僚士绅们地位再高,能高过亲藩吗?连朱家亲藩都交了,你凭什么不交。
另一种就是让陛下投鼠忌器,不敢放肆,要是逼急了,死个把皇帝,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可孙阁老知道,随着陛下掌握了厂卫,想要靠阴谋诡计,暗中行事,除去陛下,已经不可能。
新军一旦扩充完成,就连兵变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一旦开始士绅一体纳粮,反对的官僚士绅在陛下的强硬命令中,在新军的刀下人头滚滚的样子,孙阁老就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说到底,自己也是士绅的一员啊,陛下,你就不能安稳一些吗,您与士绅共天下,不是很好吗?
喝了口茶,孙阁老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在了脑后,专注的票拟起了奏折。
看着手中的奏折,孙阁老又叹了口气,拿起了奏本走了出去。
辽东巡抚奏报,蛮族两蓝旗攻李朝,打东江,取得了完胜,东江毛文龙已经退回了皮岛。
朝王李宗被打的没了脾气,已经背弃大明,改奉蛮族!
如今锦宁一线的蛮族铁骑,近期调动频繁,有入侵的前兆,辽东巡抚袁崇焕,一边向朝廷试警,一边向朝廷要粮要饷。
蛮族要入侵,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孙阁老觉得,陛下就是对辽东将门在有意见,为了对付蛮族,也会发内帑,向蓟辽补充粮饷兵卒了。
看着身前的帝师,朱由校的心情整个不好了。
上辈子福报不停,本以为这辈子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用加班加点了。
朱由校被迫劳碌,伪汗皇太极比起朱由校,可就敬业多了。
大明京师紫禁城中,正在宴会的时候,盛京城中,一场小宴也在举行着。
饮下杯酒,皇太极搽了搽鼻血,恭维了二贝勒一下,“这次出征李朝,多亏了二哥了。”
阿敏露出自得的笑容,“李朝不值一提,毛文龙那老小子要不是跑的快,就顺手把他抓来,做个包衣了。”
“毛文龙那就是个狗皮膏药,被他粘上了,隔应人。总有一天,本汗会收拾了他。”
“如今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这次虽然从李朝带回不少粮饷,可还是不够,要是一直这样坐吃山空,要不了多久,又会变成先前的样子!”皇太极感叹着蛮族的不易。
在李朝收获不错,平时跟皇太极不对付的阿敏,看皇太极也稍微顺眼了一些,“缺粮了有什么关系,再抢就是了。”
“李朝,蒙元,大明,跟我等接壤的就这几个,李朝刚去过,北荒上的不少部落,是我们的盟友,抢谁?”
“抢大明啊!”
“好,就听二贝勒的,抢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