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却是心中不安, 她拉了皇兄的衣袖:“哥, 我, 我不能回家。”她怎么能随他回宫?
微眯起眼, 秦珣压下心头的烦躁, 沉声道:“不进宫, 先跟我回家, 回我家。”
“你家?”秦珩心念微动,皇兄被封王,如今合该有了王府。所以, 皇兄是想先把她安置在京城晋王府吗?
“嗯。”秦珣直接吩咐车夫,先回晋王府。
他年前得封晋王,然而王府收拾好没多久, 他就自请去了河东一带剿匪。他自己对王府也不大熟悉。
马车在晋王府门口停下, 为数不多的仆人出门迎接王爷回府。
秦珣当先跳下马车,复又冲尚在车厢里的妹妹伸出手:“下来吧, 小心些。”
三皇子封王, 自幼跟着他的太监阿武自然也随着他出宫到王府。此次晋王回府, 阿武带了仆从就在门口守着。
见三殿下下车, 他正要欢欢喜喜地迎上去, 却见三殿下不急着回府,而是等着马车里的人, 将其扶下马车。
“殿下,您回来了?”阿武也不多想, 急急忙忙上前, “您可回来了。这位是……”
他狐疑的目光在这个黄衫女子身上逡巡,心念微动,殿下出去一趟,回来竟带了一个女人么?
秦珣扫了阿武一眼,不着痕迹挡在秦珩身前:“回去再说。”
“是。”阿武不敢再多话,老实迎殿下回府。
乍然见到熟人,秦珩心中不安顿起,幸而她头戴冪篱,轻纱覆面,想来阿武也认不出她。而且即使觉得她眼熟,也不敢往她是四皇子身上想。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胆怯少了许多,也更自如随意了一些,跟在兄长身后进府。
秦珣一面往府内走,一面吩咐阿武:“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出来,不要离我的住所太远,安静一些,环境清幽,最好向阳的……”
阿武默默听着,一一记在心里,要离殿下近,要环境清幽,要向阳,要干净……他心头很快有了谱儿。他点头,十分自信的模样:“是,阿武知道了。”
王府如今没有女主人,也没有管家。作为三殿下的亲信,府中杂事现由阿武负责。而阿武自己也颇有大管家的风采。得令之后,很快派了人去做。
秦珣领着秦珩在王府随便走了走:“我对这王府也不大熟悉,没法带你认路。不过没事,时日久了,你自己也就熟悉了……”
“哥哥是要我先住在王府么?”秦珩轻声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旁边无外人在侧,但是因着是在外头,她也只敢唤他哥,而非皇兄。
怎么听他的话,竟是想让她在王府久住的样子?
“不住王府,那你住哪儿?”秦珣挑眉反问,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既带她回京,自然会安排她的住处。她不会以为他连住所都不为她安排好吧?
“会不会不大妥当?”秦珩忖度着道。
“没什么不妥当。”秦珣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辩驳。她留在他身边,他才能真正放心。顿了一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凶了,他面色缓和,声音也软和了一些:“放心,这只是暂时,过一段时日,会给你安排好。”
“嗯,我听你的。”秦珩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她现在好像也没别的法子。
“我等会儿要进宫面见父皇。”秦珣黑眸沉了沉,“你先歇一歇。有什么事就找阿武。”他心说,看来得给她备几个丫鬟使女,身边没人到底是不方便。
“我……”
秦珣双目微敛,她刚说了个“我”字,他就沉声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说一下虎脊山的事情。好生待着,等我回来。”
他不会向父皇告发她的身世。
“嗯。”秦珩点头,心放回肚子里去。
他既这么说,那她该放心才是。
秦珣沐浴更衣,乘马车进宫,求见皇帝。
皇帝在御书房传召了他。皇帝一身常服,神采奕奕,一看见他,就笑道:“珣儿回来了?这一路可还舒心?”
——这个儿子早早剿灭了虎脊山匪盗,却直到此刻才回京。皇帝面上带笑,但一双狭长的凤目却紧紧盯着秦珣,想听一听儿子怎么解释他的行为。
“谢父皇关心,还好。”秦珣行了礼,低着头回答。
皇帝一噎,他咳了一声:“怎么这会儿才回来?虎脊山那些匪盗,可是在天牢待了很久了。”
秦珣早知父皇肯定会问及此事,他心里也早有了说辞,他只如实答道:“父皇,此事说来话长。虎脊山匪盗,确实是在三月初就被一网打尽。儿子原本该押解匪盗还京,只是儿子心里还有些事……”
“你能有什么事?”皇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秦珣眼神黯了黯:“儿臣没别的事,只是去看了看荆棘崖,去看了看河东的灾民,看看那些水利设施,看一看四弟……看四弟留下来的东西……”
听他提及四皇子,皇帝神情微微一变,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也不见了。他轻叹一声:“原是如此。”看了一眼秦珣,他又道:“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朕知道你二人感情好,只是人死不能复生……”
秦珣点头,从善如流:“父皇放心,儿子省得。还有,就是在回京途中,客栈避雨时,巧遇了皇叔……”
“皇叔?你说睿王?”皇帝挑眉。
“回父皇,是。”秦珣笑笑,“当时四月中,皇叔声称他四日后即将成亲,邀儿子吃酒。儿子推拒不得,就去吃了酒,所以才又耽搁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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