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只知淮王朱允炆温良宽厚,陛下每每于朝堂上问政,都能对答如流。
而眼前这位吴王殿下呢,每日在朝堂之上,除了打哈欠,就是唯唯诺诺,只知道附和淮王朱允炆的话。
可是谁能想到群臣眼中的草包,竟然是个奇才!
破土司之祸、提炼细盐……
这可是妥妥的奇才啊!
李景隆看了看蓝玉,又看了看朱允熥,而后缓缓低下头,喝起了茶水。
他发现了秘密,可是他不能说!
从以往朱允熥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想别人知道他装疯卖傻的秘密!
可是蓝玉和朱允熥的谈话却又没避着自己。
这说明什么?
说明吴王殿下把我李景隆当成自己人了啊!
嘶……
若是咱老李猜的不错,陛下有意立吴王为储君!
那咱……
咱作为的吴王的财务大臣,这,这……
以后就是从龙之臣!
爹!
当年你是洪武大帝的从龙之臣!
你儿子可就成皇太孙的从龙之臣了!
虽然李景隆已经努力的压制着激动的情绪。
但是李景隆仍然激动的身体都在抖。
可是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事情!
他要努力均衡皇帝和朱允熥之间的微妙关系!
皇帝没有点明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多嘴,就算看明白了,只要皇帝不说,他就得装糊涂!
不然知道的太多很容易有杀身之祸!
陛下这是在磨砺吴王啊!
嘶……
李景隆倒吸一口凉气,他恨自己太聪明!
如果他是个糊涂蛋,根本就想不明白,那他也就不用自寻烦恼了!
这爷孙俩是在折磨自己啊!
砰!
突然,朱允熥一拍桌子,差点把李景隆吓尿。
“殿下怎么了?”
蓝玉却是淡然的看向朱允熥。
我都快死了,泰山崩于前都面部改色,拍个桌子怕啥。
“殿下您吓死我了。”李景隆悠悠道。
“蓝玉,我想到治河的办法了!”朱允熥道。
“殿下,你说真的?”
原本还算淡然的蓝玉,立即激动的声音颤抖。
李景隆也是满脸震惊的看着朱允熥,暗道不会这么夸张吧。
土司之祸难倒大明文武,您给破了。
这黄河之患,可是妥妥的千年之祸,您如果也能给解决了!
您怕不是圣人转世吧!
“你不信?”朱允熥笑眯眯的看向蓝玉。
“殿下您的智慧,蓝玉最清楚不过,可是这黄河水患逾越千年,古往今来圣贤明主俱为治河集思广益,可是都未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您……”
蓝玉道。
“蓝玉,我问你这治河防洪之道,是什么?”朱允熥笑问道。
“治理水患无非就是堵疏结合,古往今来大同小异,治理水患的方法确定,只需要再根据实地,进行筑堤引流即可。”
“可是,想法是好的,征调民夫筑造堤坝,引流疏导,可是架不住洪水势大,堤坝扛不住,一冲就塌了。”
蓝玉无奈摇头。
自从皇帝老爷子给他下了死命令,蓝玉明知道自己是死,但是还是阅读了大量的古代治河文献。
一个武将,去钻研治河之法,也是难为蓝玉了。
闻言,朱允熥笑道,“既然治河道理相通,那关键就在于堤坝对不对?”
“是啊,堤坝不牢固,引流的沟渠再宽,水势不减,堤坝也是一冲即毁。”蓝玉叹息道。
“所以说,治理黄河水患的根本在于堤坝对不对?”
“只要堤坝够牢固,黄河水势再大,冲不垮堤坝,就可保佑我大明子民是也不是?”
朱允熥笑眯眯的反问。
听着朱允熥的话,蓝玉下意识的点头,不过却觉得朱允熥说的话,好似废话。
突然蓝玉想到了什么,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直勾勾的看着朱允熥。
蓝玉是知道朱允熥才能的,他知道朱允熥绝对不会说废话的!
现在朱允熥提到了治理黄河水患的根本是堤坝!
难道……
“殿下,您有办法?”
蓝玉激动的看着朱允熥。
他就知道吴王殿下聪慧过人
李景隆也震惊看着朱允熥,若是连这个问题都能解决,那吴王可就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了!
到皇帝立吴王为储君时,将这事一说出来,满朝文武必定闭上嘴巴。
就连淮王朱允炆都没资格说什么了!
“既然治河的关键在于堤坝的坚固与否,那我们只需要建造坚固的堤坝即可!”
朱允熥笑道。
“殿下,您说的这些臣也想过,可是根本不可能,根本没有那样坚固的材料。以往筑堤坝都是干草、泥土、石头填充,可是水一冲,就会散掉。”蓝玉叹息道。
“如果有更坚固的材料让堤坝如长城般坚固呢?”朱允熥笑道。
“殿下您是在说笑?”蓝玉震惊道。
朱允熥闻言,笑了笑,对李景隆道。
“去拿笔墨纸砚来!”
“是!”
很快,李景隆就要来了笔墨纸砚。
朱允熥笑着在纸上写了一个配方。
“此物名叫水泥,用它浇筑堤坝,只需晾晒一天,就会自动凝固,坚如城墙,就是用火炮轰都炸不坏!”
“有它,可解决堤坝易损之难题!”
“而制作水泥的原料石灰石、黏土等却并不稀缺。”
“将石灰石、粘土、铁粉、煤按照一定比例用水混合即可制作出来。”
朱允熥将写好的白纸递给蓝玉。
“这上面写着材料的大致配比比例,你可以着工匠调和,制作出来大约一天就可晾干。”
蓝玉颤抖的接过朱允熥递过来纸,看着上面写的比例。
有些不相信道。
“殿下,这上面的材料都是日常所能见到的,混合在一起真的能坚如城墙?”
“当然!正是因为这些材料随处可见,水泥筑堤之法,才可举国效仿,才能得以推广。”朱允熥笑道。
“这水泥火炮都轰不开?”
蓝玉咕咚咽了口唾沫,又问道。
“你现在就可以找工匠配比,明天一早水泥就凝固了,你可以试试用火炮轰击试验。”朱允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