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书院后院。
茶室。
这是徐玲月第二次来到茶室。
第一次是带父亲和打更人以及司天监的大人们来找先生。
那时候的茶室似乎和现在的茶室有些不一样。
首先是桌子上的茶具。
大奉朝的大人们喝茶都很讲究,各种香料和佐料都少不了,说是煮茶,其实和煮汤差不了多少。
但是先生的茶具很简单,几个杯子,一个小火炉放在旁边。
除了茶叶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佐料。
其实徐玲月上次就发现了。
但那时候税银案闹得人心惶惶,那时候的徐玲月根本就没有时间仔细观察。
而茶桌两边的几把“椅子”倒是吸引了徐玲月的眼神。
不过此时徐玲月也顾不得多看,对陈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弟子礼。
“先生!”
陈殊抬了抬手,示意徐玲月坐在对面。
这是陈殊日常用来会客的茶室。
徐玲月诧异的看了这把椅子。
这把椅子很奇怪,是徐玲月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通体用布包裹,看起来很是舒适。
“这是沙发!”
“之前就一直想做几套出来用用,但手上一直没钱!”
“最近入书院的学生较多,束脩收了不少,手头宽松了一些这才找人做的!”
徐玲月这才小心的把小屁股放在这把“沙发”之上。
臀部传来的触感,让徐玲月心头微微一荡。
这就……很舒服。
感觉自己的臀部被紧紧的包裹住。
其实这沙发在陈殊看来,还是差点儿意思。
但也只能如此了。
毕竟大奉朝的工业水平和现代的工业水平还是没法比的。
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工匠们尽力了。
陈殊给徐玲月面前的茶杯续上。
顺便还在徐玲月的旁边摆上了几个茶杯,并且同样倒满茶水。
一股从来没有闻到过的茶香扑鼻而来。
明明是很普通的茶叶,但经过先生的泡茶手法之后,香气撩人。
“先生,可是还有人要来?”
“是!几位没见过的朋友!你应该会很熟!”
不等徐玲月疑惑,陈殊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税银案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徐玲月将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细声细气的恭敬道:“请先生教我!”
陈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这个案子幕后之人便是户部侍郎邹显平!”
“什么?”
徐玲月听到这个名字,就连手中的茶杯都洒了,声音之中带着阵阵失神。
陈殊的回答更是没给徐玲月半点反应的时间。
“怎么会是……户部侍郎……”
户部侍郎想要对付一个御刀卫百户说是有一百种办法都不为过。
甚至只需要露出一点点意思,就会有无数的人让这位御刀卫百户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幕后之人竟然是一位户部侍郎,徐玲月一时间都感觉到绝望。
“怎么?听说是一位户部侍郎,你就害怕了?”
“先生!~~~”
徐玲月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可是一位户部侍郎。
就在这时候,茶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爹,大哥,二哥,你们怎么?”
进入房间的,正是徐平志,徐新年和徐七安三人。
徐玲月看到父亲和大哥二哥一起出现在这里,一时间也是惊讶的张大小嘴。
小丫头这才知道,之前先生为什么多倒了几杯茶,原来先生早就算到了自己父亲和大哥二哥要来。
徐平志面露苦笑,对陈殊一抱拳:“之前税银案幸得先生指点,这才让某一家避免牢狱之灾,原本早就应该前来拜访。”
“但一直俗务缠身以至于今天才来,还请陈先生勿怪!”
徐平志说完,便对陈殊深深一鞠躬,态度很是诚恳。
身后的徐新年和徐七安也同样对陈殊深深一拜。
陈殊也连忙起身回礼。
简单寒暄之后,五人这才重新坐下。
很显然,之前陈殊对徐玲月说的话,徐平志和徐新年以及徐七安都听到了。
三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默。
得知自己家很有可能被一位户部侍郎惦记上,这种压力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先生……”
徐玲月轻声呼唤了一声陈殊,那小委屈的模样,似乎是在向陈殊请求些什么。
罢了罢了,这次就当帮自己的学生好了。
就在陈殊打算说点儿什么的时候。
徐新年开口了:“父亲,大哥,其实这件事并非完全无解!”
徐平志和徐七安都抬头看着徐新年。
徐新年嘴角出现一丝自信的表情。
“之前陈先生说税银案背后乃是户部侍郎邹显平,我们可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打更人。”
听到打更人几个字,徐平志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二郎,你天天在书院读书,对打更人不了解。”
“只要我们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打更人,怕是那户部侍郎还没如何,我们徐家就要完了。”
“打更人可不是什么好衙门。”
“而且,这种事情我们根本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