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外甥女偷东西？
临时决定上门，夏林也没买太多东西。
两个黄桃罐头，一袋大饼干，一包点心。
还有小孩子喜欢吃的散称糖果。
要是没记错的话，四姐生的孩子已经三岁了。
许久未见，也不知道变成啥样。
等夏林赶到红旗村的时候。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没来过几次，夏林不太记得哪间屋子是四姐家。
不过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心眼都不错。
嘴巴客气点，指路这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没人会拒绝。
不过，对方在听到四姐名字以及自己身份后。
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让夏林暗暗皱眉，感觉哪里不对劲。
顺着对方所指方向寻下去。
拐过几个巷子后。
脑海深处的记忆逐渐清晰。
“应该就是这家，我还记得房子旁边有颗歪脖子树...诶嘛，那是什么东西？”
这黑漆马虎的，突然冒出个黑影。
饶是夏林自认为胆子够大，心头也是一惊。
更关键的是，那个黑影就在四姐家门口。
夏林打开手电筒照过去。
“四姐？”
只见四姐跪在墙角，旁边是她女儿，也就是夏林外甥女：小盼盼。
见着状况，夏林哪还顾得上其它。
连忙下车上前搀扶。
见到夏林，四姐夏秀芬也很惊讶。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一想到眼下情形，脸上只剩下悻悻然。
小心将四姐搀扶坐在旁边。
夏林没跟四姐说任何话。
而是从口袋掏出一块水果糖。
将外甥女抱到旁边。
不上手还没感觉。
这一抱，让他眉头直皱。
三岁大的孩子，体重才十斤出头。
抱在手上跟纸片人一样。
再看小丫头的样子。
头发稀疏，脸色蜡黄，脑袋与身体不成比例
这些都是长期营养不良才有的症状。
深吸口气，夏林将水果糖塞到小丫头手上。
和声细声道：
“盼儿，你跟小舅说，你跟你娘为什么跪在这里？”
小丫头看着手上的水果糖，狠狠咽了口唾沫。
低声说道：
“我不该偷吃弟弟的饼，盼儿下次不敢了...”
几分钟后，等夏林弄清楚来龙去脉。
脸上再无一丝表情。
小轻轻将小盼盼放到自行车旁边。
拆开点心给她吃。
夏林起身走到四姐身边。
刚才搀扶的时候还没在意。
此时认真看。
这才发现四姐哪里还有半点当初出嫁时的模样？
身为老猎手，夏家或许称不上有多么富裕。
但在肉食方面要比其他家庭好很多。
营养跟得上，孩子的发育自然不会差。
四姐夏秀芬出嫁也就几年时间。
夏林清楚记得，那时候她是有点婴儿肥的脸型。
可现在呢？
眼窝深陷，颧骨突出。
原本还算富态的脸颊，此时又小又黑。
晚风吹过，身上的衣服哗哗作响。
整个人都快瘦脱相了！
沉默许久，夏林将手电筒往四姐手上一塞。
声音沙哑道：
“四姐，你在这看好盼盼。”
.....
.....
四姐夫，王家。
王二柱看着盘坐在炕上的老太太，小声道：
“娘，秀芬跟盼儿都在外面跪大半个时辰了，您看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大半个时辰怎么了？”
老太太刻薄声音道：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现在不让她长记性，以后还不把家偷空了？”
“娘说得对，必须跪久一些！”
王大柱盯着自己弟弟，说道：
“二弟不是我说你，孩子就不能娇生惯养。”
“我看盼盼嘴馋的毛病就是跟二嫂学的，每次吃饭就属她吃的最多。”
“可是她干活也多啊...”
“干活多怎么了？”
王大柱脸色一变：“当初娶她的时候，家里可给了30块彩礼钱。”
“那可是30块钱啊，得攒多少工分才能赚回来。”
“我跟娘已经商量过了，明天让盼盼跟着你们一起下地干活。”
“力气小锄不了地，捡捡石头、树枝不会吗？”
听到这话，王二柱下意识看向躺在床上的二闺女。
迟疑道：
“盼儿也下地的话，那谁来照看圆圆？”
“让秀芬休息的时候跑回来看看不就好了。”
王大柱他媳妇漫不经心道：
“反正别指望我照看。”
“我得带大孙子呢，我也没空，不行就让她把那赔钱货带到地里去...”
老太太话未说完。
就听“嘭”的一声。
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几人连忙走出。
见到来人，神色骤变。
夏林冷冷扫了眼现场几人。
尤其是那个养得白白胖胖的男娃。
心里火气止不住蹭蹭往上冒。
这年头，重男轻女很正常。
不说别人，就他家也是如此。
否则也不至于拼6胎生下他。
但是！
重男轻女不代表就可以不把女的当人看！
如果真的家庭条件困难。
四姐与盼盼变成那样也就算了。
问题是，眼前这几位。
除了他四姐夫王二柱脸色没那么好看之外。
其它一个个都面色红润有光泽。
显然不像揭不开锅的样子。
这就很奇怪了，大人都能养这么好。
盼盼一个三岁大的小姑娘，为什么会饿到偷弟弟饼吃呢？
还有刚才在外面隐约听到的话。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这话用在以前的夏林身上。
一点毛病都没有。
他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很多确实不是人事。
但盼盼只是吃了块饼。
就得在外面跪上大半个时辰。
还有人嫌时间短...
夏林又不敢去想。
四姐平日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到这里，夏林的眼神愈发冰冷。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王二柱连忙上前，讪笑道：
“老六你咋来，秀芬，你...”
正要喊自己媳妇，突然想起来她跟孩子还在外面跪着。
赶忙要出去。
不过被夏林拦了下来。
“姐夫，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刚才我听有人说，你家娶我姐给了30块彩礼钱。”
“我想知道，这个彩礼钱最后哪去了？”
此言一出，现场几人心头一颤。
“不是，老六，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二柱悻悻道：
“当..当然在你姐那边啊。”
“哦？是这样吗？”
“可我怎么听说，那钱最后是给某人还债还掉了。”
“对了，貌似光彩礼钱还不够，我姐的嫁妆钱也填进去了吧？”
这件事情连爹妈都不知道。
还是夏林前世听别人说的。
不过那时候四姐已经过世，他是真不知道她过的是这种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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