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安静了，沉默中压抑的怒气翻滚。
很好，张军再次询问，“还是我们已经学会了做沉默的羔羊，已经屈服于上城人的皮鞭？”
给他们让座的年青混混最先站出来，“不！我们绝不屈服！”
“可恶的皮城佬！”
“是皮城佬让我们变成这样，抢夺了本该属于我们的资源和权利！”
“奴役我们，想来就来，想打人就打人，那帮执法官太可恶！”
……
情绪被煽动了，张军看了眼金斯克，才又高声道，“不，我的兄弟们，姐妹们！”
“是范德尔那个废物让我们步入今天的局面！”
这一说法，无疑是在挑战酒吧里大多数人的底线。
对他们来说，范德尔可是保护神一般的存在。
张军现在要用希尔科的身份将那人拉下神坛，势必是非常冒险的。
可说句良心话，他自己也不喜欢范德尔这种在强权下委屈度日的做法。
不是说不喜欢这个人，而是他的做法太过憋屈！
这么下去，祖安早晚在沉默中死亡。
反对的人当即拔枪，最前面的大胡子刚把枪口指向张军的脑袋，突兀地一声枪响，送走了这位不知名的年轻大胡子。
“不，不准……不准任何人伤害希尔科！”
金克丝眼泪顺着眼角流淌，颤抖的手里枪口还在冒烟，可她却是在笑……
没错，一个明明惧怕得流眼泪，却裂开嘴的夸张的笑！
“谁敢威胁希尔科，我的枪就要了他的命！”
见到这样的金克丝，张军嘴角渐渐拉了上来。
他一向知道小疯子的精准射击能力。
“对了，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金克丝。”
“我那曾经的兄弟范德尔养了她几年，却不肯让她发挥自己的天赋。而我……”
张军赞赏过金克斯，再次面对众人：
“黑巷乃至整个祖安新的庇护者，将会把她培养成对抗皮尔沃夫最厉害的英雄！”
金克丝满是泪水的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军，仿佛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英雄，希尔科你说的是……英雄？那个我听说过的词语？”
“是的，我的好女孩，你将成为祖安的英雄，”张军盯着金克丝的眼睛说完，又再次将四周的人都看了一遍。
那些嘲笑金克丝的声音中，他继续道，“而我，将不再让大家像过去和现在这样生活，不再任由皮城佬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对待我们如同老鼠和猪狗！”
“各位！各位！”
张军眼中红光涌动，“我们已经受够了范德尔的懦弱和忍让，我们应该站起来！”
“跟着我让祖安团结起来，对抗他们，打到他们，去享受阳光和自由！”
张军振臂高呼，同时‘王之力’也将整个酒馆覆盖，但凡看到他眼睛的人，即便心中还有不满，却莫名地觉得此刻的希尔科无比地正义可信！
似乎只要跟着他，祖安就真的能跟皮城干仗，能重新享受先辈曾经享有的平等与繁华。
十岁的金克丝第一次感觉到了激动，以前也有，从蔚的鼓励中，但相比于眼前这个自称要做自己父亲，将自己培养成英雄的男人，她第一次有种被人重视和完全信任的感动。
好吧，虽然这个人曾经是范德尔他们口里的卑鄙者，也是亲手杀了他们的人，可是……
谁管那些废物的死活呢？
她要的家人和支持现在可都是来自这个男人！
“阳光和自由！”
金克丝冲天花板开枪，直到将枪里的子弹全射光，手指还在扣着扳机，人已经朝张军冲了过去。
本来因为‘王之力’还在沉默的众人被惊醒，像是突然觉悟般纷纷高呼‘阳光和自由’！
甚至学着金克丝的朝天花板开枪，一时间酒吧里火星四溅。
那蓝色头发的主人就像是精灵一般，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与耀眼的火光中跳到张军的身上。
抱着他的脖子，金克丝哈哈哈地大笑，“希尔科，我们是要跟皮城开战了吗？现在就打吗？希尔科，我们现在过桥去杀光皮城佬吧！”
呃……
张军双手一松，金克丝掉到地上。
这时候不能让疯丫头胡来，“金克丝，我们需要时间，你看看他们。”
在金克丝眼神黯淡之前，张军蹲下去，贴着她的小脸低语，“要让他们完全为我们效力，要让整个祖安团结起来，可并不能只靠我这一番说辞。何况……”
坏死的眼转动，张军尽量语气温和道，“还要给我们小英雄足够的成长时间，成为真正的金克丝！”
“真正的金克丝？”金克丝眼神迷茫，似乎不明白张军的意思。
可下一秒，她笑了，“我和我的小可爱们会炸翻一切！”
“对，我的金克丝是天才！”
张军捏着小姑娘的手，重新站起来，“从现在开始，只要愿意归顺我，成为祖安对抗皮城力量的都可以来找我！”
“你们知道在哪里能见到我！”
昨天杀了范德尔，希尔科的势力便曝光了。
祖安可不是什么尊重隐私的地方，只要这些人愿意，他们就能找到希尔科。
“我们都是从大裂谷里走出来的，让我看到你们的勇气和毅力吧！”
张军像来时一样，牵着金克丝步伐从容地离开酒馆。
唯一的不同是，离开时身后跟了一大群人，都是街巷里的头头们。
让黑巷老鼠们惊讶的是，这些他们平时根本惹不起的人，居然叫那个臭名昭著的独眼龙为‘希尔科先生’。
……
……
罐头厂暂时不能用，张军回了希尔科的另一个据点。
诚然，狡猾如希尔科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只有一个落脚点。
在那间堆满杂物的办公室里，他见到了赛维卡带来的小不点。
将已经睡熟的金克丝放进隔壁的床上，在小不点恐惧的眼神中，张军给小姑娘仔细盖好了被子。
“我以为你应该逃，”张军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朝赛维卡摆了摆手，这高大的女人自觉退出了房间。
“我逃了，是你们抓我来的！”
艾克很害怕，既害怕那种撕碎了杂货铺老板本索的怪物，也害怕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害死了他两个最敬重的长辈的恶人！
但仇恨不允许他懦弱，“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