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礼霍德不远处高大的台阶上。
十二神饶有兴趣地喝着下午茶。
似乎这个景致很适合茶点的氛围。
黄金面具背在身后，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面容。
更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三百年了吧？”
面具是一个巨大的七色花朵的人说道。
“自从礼德圣之后，第一个这么快就进入状态的真空修炼者。”
“不。”
剑神巴埃尔摇了摇头。
“礼德圣逃跑了三次之后，才进入这个状态。”
“努比斯，你算吗？”
“不，”
努比斯摇头。
“我是先练成了飞弹。”
“所有的人都是先修炼的飞弹。”
“那么，就是五百年来的第一人了吧。”
“继巴埃尔你之后，唯一的。”
所有十二神都兴致勃勃起来。
“王的血脉，终于有了一个像点儿样的。”
“不要高兴的太早。”
巴埃尔还算沉得住气，不忘沉声补充道。
“这只是一个是否适合修炼‘真空’的考验，能否通过，还要看结果。”
“那么你的感觉呢？”
“大概一万把还不太够。”
巴埃尔随手一抓。
手中凭空就多了一把刀剑。
然后手一挥，这些刀剑就带着一阵疾风化作剑雨，插在场中。
“再加上这几把，就差不多了。”
巴埃尔沉声说着，眼底有奇异的光芒一闪。
“这算作弊吗？”
努比斯问。
“不。”
巴埃尔说。
“霍德圣似乎心底有许多执念，所以我增加了难度。”
遮天蔽日的烟尘之中。
礼霍德不断地冲向剑柱。
起来又倒下，倒下又爬起来。
对手越来越强大。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
他们最后的结局，都是礼霍德被无情地斩杀！
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这剑域之中的每一把剑，都是死者遗留在战场上的。
就算生前杀过无数的人，最终难免一死。
修炼剑道的人生也是如此。
就算抵达巅峰，也终有一日会死在某人的剑下。
就算杀人无数，也终有一日会被无数人杀死。
礼霍德喘着粗气。
等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开始有点儿明白了。
对于修炼剑道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十分纯粹的事情。
理由、对手是谁。
这些都无所谓。
因为斩杀于剑下的每一个对手，都只是他所有战绩里的分母而已。
而终有一天，最伟大的剑客也会死于剑下。
他并不是被某一个人杀死的。
不管是一千人还是一万人……
哪怕是曾经杀过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也是构成剑道并且最终引领结果的一部分。
执着于烦恼，为七情所困的剑是很容易折断的。
而世间诸般因果，都是磨练剑道的石头。
这个剑柱的真相，就是一万道战败的残念。
那些折断的兵刃和亡魂的残念。
最终，在剑域之中构成了这样的剑柱。
礼霍德忽然不再着急了。
一个高大的巨人一剑劈来。
整个大地都被剑光笼罩！
这一道剑光，根本就是避无可避。
手中的剑寸断，人也被砍成几截。
礼霍德爬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场中的刀剑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但是心底的感觉越来越踏实。
他拔起下一把刀。
接下来，他在巨人的剑砍来之前就飞身而起。
他踏着巨大的刀身冲向巨人的肩头。
无影使得他拥有了在闪电般挥舞的剑刃上奔跑的能力。
他奋力一剑！
然后如预料之中的，割断了巨人的喉咙。
但是在他落地的瞬间，一道飞鸟般的剑光贴着地面飞来。
无声无息，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就砍中了他的双腿。
“还没有结束！”
礼霍德喘息着，并没有死过去。
他正是在运用生命归还调整自己的伤势。
他就地打个滚。
然后就立刻拖着被斩断一半的双腿站起来。
迸射的鲜血随着生命归还的调整而迅速停止了外流。
他的伤口自动合拢。
有个剑客站在高高的山顶。
他出手的瞬间，剑光就像飞礼德样从天际翱翔斩落。
礼霍德的眼前忽然看到了将会发生什么。
惊天动地的一击过后，自己挡住的剑光不过是虚招。
随后自己就被从天而降的一记砍翻在地。
礼霍德一声大喝，身影瞬间从刀光下逃离，随即一刀迎向天空。
那惊鸿一现的当头一刀，才是真正的杀招！
当的一声，杀招被粉碎了。
但是尾随而来的两道剑光竟然像附骨之蛆一样从背后劈中了礼霍德！
那根本不是虚招！
“三刀流？”
死过一次重新爬起来礼霍德终于看清了真相。
不仅是三刀流。
那三把刀每一把刀的长度和弧度都不一样。
因此每一刀的力道和特点都不同。
礼霍德从地上选了一把很长的大刀。
剑客的攻击范围就意味着一切。
刀再多，砍不中也没有区别。
霸气覆盖了刀身，使得刀身变得漆黑。
但是还不够，必须继续延伸开来。
不，不是覆盖。
而是要穿透，将霸气凝成剑气！
礼霍德不再狂奔，而是一步一步走向对手。
飞鸟一般的斩击从四面八方袭来。
礼霍德只是挥舞了一下，就将三道刀光一起斩碎。
刀光再多，但是目标只有一个！
没什么不可以破的。
数不清的刀光从天际接踵而至，越来越不像话。
礼霍德一刀劈出——
将对手自山巅砍落！
他这一刻心底的想法却是，根本用不到这么大的刀嘛。
“砰”的一声，刀身砍在剑柱上。
一张人脸在那瞬间被斩碎了。
但是刀身也随即崩裂。
礼霍德看了看剑柱。
这是自己造成的唯一一处破坏。
但是有一就有二，这个考验，自己已经可以过了。
礼霍德拔起刀，一次两把。
剑柱愤怒了，两道庞大的气息同时从剑柱上升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
剑柱轰然崩裂。
烟尘散去，大地上已经没有一把完整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