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是在哪?”声音娇弱无力,商鱼药终于有些清醒,开口问道。
苏仙见她还能说话,便关切的询问:“商师妹,你没事吧?这里是空雾峰秘境,你还记得吗?”
“苏师兄,我出来了?”商鱼药眼神怯懦,不自信的问道。
“没错,你已经从幻境中出来了,放心吧,现在安全了。”
商鱼药听到安全了三个字,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记得,最后好像是听到范甜叫了我一声,是吗?”
“是啊,我见师妹好像要沉沦在这无边无际的幻象当中,便让是先天道体的范甜,尝试着将你喊醒,没想到真的管用。”
商鱼药感激的看着范甜:“我刚刚经历【情之七念】的喜、怒、忧、惧、爱、憎、欲七种感情,组成的幻境,
其它的我都还能勉强应付的过来,唯有恨之一字,让我不能释怀。
所以我要好好感谢小范甜,否则我应该会沉沦在这此恨绵绵无绝期之中了。”
一想起刚刚的经历,她还心有余悸。
......
那个雨夜之前,商鱼药还是个天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快乐女童。
她的父亲,本是神都城里一位朝廷官员府上的管事。
虽然没有什么权力,家里并不算的上大富大贵。
但是帮主人家里打理着各种事物,一个月的月钱也不少。
过年过节还都有些供奉。
倒也过上了旁人艳羡的小康日子。
然而就在那个雨夜,天策府一名统领,率着百来名天策军。
来到她主人的家里,将里面包括商鱼药父亲在内的一百零三口人全部屠戮殆尽!
如果不是商鱼药的娘将她藏在没人知道的地窖里,
恐怕她也无法幸免遇难。
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黑暗无光的地窖里面,
头顶上是哀嚎声、求饶声不绝。
她怕,她很怕!
她捂住嘴巴让自己不发出声来。
直到手掌被她咬出血来。
但是娘亲告诉她,让她不出来。
她就不出来。
一直等,一直等。
惨叫声渐渐地消失,地窖里静静的。
只有她一个人。
她浑身发抖,眼睛睁的大大的。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偷偷打开地窖门,慢慢的爬了出来。
然后她就看见了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红色。
满眼的都是红色!
地窖外,院子里,房梁上。
都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大红染料。
她跑回房间,拼命的找她的娘,想对她说,
鱼儿好怕!
然而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只找到了她娘亲手缝给她的白兔子娃娃。
只是,
这个白娃娃,也全都沾满了红色!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雨夜里,
家主陆生平,犯了谋反之罪,判处满门抄斩。
为了防止陆生平得到消息而逃跑,故而天策军接到密报。
临夜执行任务,将那日在陆生平府上的所有人都秘密处决。
总杀了满门一百零三口人。
再后来,商鱼药努力查询线索,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她想要找出家主陆生平的真正死亡原因,找出凶手,为父母报仇。
在寻找线索的路上,她一个半大的孤女,吃尽了各种苦头。
查来查去,最终发现和修士有着千丝万楼的联系,她作为凡人,毫无办法。
于是,她决定,修仙!
五岁成孤女,九岁踏上登仙路,
她错过了最好开始的修炼时机,但她却异常努力,用了六年时间从凡人到筑基。
有些人筑基就花了一辈子的时间,而她只用了六年。
有人说,天赋决定着上限,努力决定着下限。
商鱼药却认为恰恰相反!
一个人的努力决定他的上限,天赋决定他的下限。
天赋好者,轻轻松松突破筑基。
天赋差者,也可以用尽各种办法,摸爬滚打、不择手段的突破筑基。
商鱼药坚信,天下之事,
唯“尽力”二字!
正是因为有了强烈的报仇信念,即便她现在修为倒退到练气,但是依然刻苦修炼,一日不敢落下。
商鱼药刚刚经历的幻境,就是让她再次回到那个雨夜,再次经历那个都是红色的回忆。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回溯。
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窖之中。
那个惨叫和哀嚎充斥于耳的地窖之中。
直到她再也受不了了,冲了出去,
幼小的身体举起屠刀,向刽子手砍去!
那时候的她怎么可能是这些,杀人不咋眼的武士的对手。
即便不是对手,她也不想再体验那种无助的绝望。
看着那狞笑着的军士,和那劈面而来的大刀。
商鱼药解脱似的闭上了双眼。
这下能再见到娘了吧?
在将要被劈死的那一刹那,
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喊,她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那是谁?谁在喊我?
“商姐姐,别睡觉啦!”
“商姐姐,别睡觉啦!”
“商姐姐,别睡觉啦!”
...........
这是范甜的声音!
当她想起来之后,重新睁开了双眼。
眼前所有的人和物都在这一刻静止不动了。
那近在咫尺的刀,甚至商鱼药还能感觉的到,它的寒光和锋利。
那四周抛洒的鲜血,四处乱飞的断臂断腿,以及面前这个带着盔甲的士兵随风飘动的一缕发丝,
都停了下来。
随后,像打破了的镜子,眼前静止的画面碎成一片片。
碎片飞快的崩裂,让她的觉得头很晕。
于是她再次闭上眼,
等到阳光照射她的眼皮,她睁开眼,看到了苏仙和范甜。
她伸出手背,挡了挡阳光,问道:“我...我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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