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繁华的京城,此时一片萧条之景。
百姓们要么闭门不出,要么拿着包裹想要外逃。
一个个脸上如丧考妣。
大明天子被俘,二十万精兵全军覆没。
此消息已经传来,整个京城都疯了。
百姓们奔走相报,纷纷整理着细软准备出逃。
商户们也低价抛售自己的门面店铺。
就连一些胆小怕事的官员,都躺在家里装死。
整个大明京城陷入了恐慌之中。
此时大明的皇宫的奉天殿内。
因为要守着朝廷未能随军出征的幸运儿们,脸上丝毫没有什么喜悦之情。
陛下被俘,他们这些臣子又能苟活多久?
就算是不战死,只要瓦剌大军一到,他们还能活着吗?
但凡是有点骨气的臣子,都不会低头臣服。
因为臣服,也未免是好事。
一代天子一朝臣,本朝的皇帝怎能容得下前朝的官。
真就容下了,又有几人有好下场。
群臣纷纷唉声叹气,筹谋划策,凄凄惨惨。
只有其中一人双目紧闭,沉默不语。
有人提出要营救陛下,直接被人怼了回去。
瓦剌好不容易抓到一条大鱼。
现如今应当是想着怎么拿大明的皇帝换点东西。
根本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其他人闻言都叹了口气,纷纷低下头。
现在讨论再激烈又有什么用呢?
陛下都被人抓了。
紧闭双眼的于谦沉默着。
不是不想理,而是在等。
距离他上次派出信使,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现在瓦剌大军压境,那个人再不来,他只能顶风而上了。
就在他胡乱猜测的时候,一个内侍快步跑了过来。
“来了,来,来了!”
内侍一边喘着气,一边往这边跑来。
众大臣一听,险些没眼前一黑直接躺下去。
来了?
这么快就来了?
顿时,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都督同知石亨闻言忙道:
“瓦剌大军来了?到哪个位置了?”
内侍闻言顿时愣了,满头冷汗直下:
“瓦剌?瓦剌打来了?”
这话就更让人迷惑了。
“不是你说的瓦剌打来了吗?”
内侍闻言忙道:
“是奴才的错。”
“不是瓦剌打来了。”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内侍缓缓道:
“是郕王,郕王回来了!”
这话一出,顿时,大殿的气氛轻松了那么一丝丝,不过也只是一丝丝。
朱祁钰已经离国两年了,虽然还活着,但两年没经历朝廷大事,他就算回来也改变不了了什么。
只有于谦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才松了口气。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让他等来了。
于谦转身便往外走。
石亨忙道:
“侍郎哪去?”
于谦淡淡道:
“去迎接郕王殿下,大明不可一日无主。”
其他人闻言,猛地拍大腿道:
“对啊,郕王殿下只比陛下小了一岁。”
“这种危难关头,自然可以登基称皇。”
只要郕王登基为皇,民心军心皆可稳定。
剩下的事情就好抉择了。
想通了关键,一众大臣纷纷前往宫门迎接郕王的到来。
朱祁钰带着五千轻骑进城的时候,差点把守城门的将士吓死。
如果不是他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明”字,怕是直接就让人放箭了。
当守城将士知道是郕王带着援军回来了,忙让人打开城门。
朱祁钰也没说什么,命一千人在这里守着城门,其他人跟着自己进城。
城里乱糟糟的情况他只扫了一眼,便直奔皇宫而去。
刚到城门,就看到于谦等人早已在此等候。
当他们看到那位漂泊海外两年,终回大明的郕王时,一个个激动非常。
两年的海上漂泊非但没让他饱受摧残,反而让他的面孔更加有棱有角,眼神更加坚毅。
众大臣齐齐下跪,伏地高呼郕王殿下。
朱祁钰知道他们现在把希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大手一挥:
“先进宫!”
众大臣随他一起回到奉天殿上。
朱祁钰环视一周,看着于谦,皱眉道:
“陛下要御驾亲征,你们竟也不拦住!”
大臣们纷纷低下头。
于谦向前一步道:
“殿下,陛下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奸佞在旁蛊惑圣心,臣等实在有愧。”
“现如今朝内朝外一片哀嚎,瓦剌大军即将压境。”
“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恳求殿下顾念大明江山,登基为皇,稳定大局!”
此话一出,群臣纷纷下跪恳求。
朱祁钰对于这件事心中早有准备,闻言道:
“既然如此,孤便临危受命。”
“但登基大典就先缓缓,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瓦剌的事。”
众大臣忙道陛下圣明。
现在关键时刻,朱祁钰也不讲究那么多了。
甚至衣服都没换,直接坐在龙椅上,扫视了一圈下边的文武百官。
就连内阁首辅都不在了,可想而知自己来之前乱成了什么样子。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看着众人道:
“孤行军匆忙,暂歇片刻,明日早朝再议论当今局面。”
说完大手一挥,直接前往自己之前的府邸。
虽说现在自己也算是皇上了。
宫里的人却还是大哥的那些妃子,现在住进去不方便。
更何况城王府离宫不远。
郕王回来了。
这消息一出变成了整个京城的讨论的重点。
紧接着,百官肯定郕王登基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
好歹皇帝有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那些重病在家的大臣也艰难起身,前来上朝了。
朱祁钰比哥哥朱祁镇身量高一些,龙袍做出来还需要些时间。
于是朱祁钰便穿着自己的朝服坐在了龙椅上。
这刚一上朝,多位大臣纷纷上奏,请求陛下南迁。
朱祁钰闻言冷笑道:
“南迁?朕看是南逃吧!”
“尔等身为大明臣子,不想办法守着京城就算了,竟还想弃城而逃!”
“你们置京城百姓何处!”
啪的一声巨响,朱祁钰一掌拍在龙案上。
下边的大臣心中一跳,纷纷低下头。
朱祁钰冷喝道:
“朕若这么做,与南宋小朝廷有何区别?”
“我大明继承祖制开始,向来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若要难逃,除非朕亡!”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一振。
于谦更是松了口气,心中尤为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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