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跟许晓来到后院。
刚进屋里。
许大茂就怔住了。
然后是满脸惊喜:“哟,这不是,这不是……”
愣了好一会,他才接上:“这不是以前厂里的刘师傅吗?”
“你是?”老刘显然不太认识许大茂。
许大茂自来熟地迎了上去:“我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许大茂啊,您在厂里那会,我刚来!”
老刘还是没什么印象,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这位是?”老刘看向许晓。
“这是我爸。”
“哦!原来是小脑斧的爹啊!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哈哈!”老刘也热情了起来。
听到“自己人”三个字,许大茂瞬间兴奋了起来。
他可是知道,这老刘虽然退休了。
但是他可是在厂直属领导上都能说得上话的。
许大茂拉着老刘进了屋。
又热切地搬了两个凳子。
自己和老刘一屁股坐一个。
“呃……你姓许?”
“哎,对,许大茂。”许大茂笑得像一朵花。
“啊,小许啊,你能不能让让,把凳子给小小许同志坐?”
“哦——啊?”
许大茂一惊一乍,看了看许晓,又看看老刘。
他这才发现原来许晓才是主角。
只得讪讪地起身。
“你们聊,我去帮着做点小菜,咱们三辈人等下好好喝点。”
许晓没有反对。
许大茂郁闷地退了出去。
“你爸这作风我不太喜欢。”老刘摇着头。
许晓笑笑:“他可比那两大爷热情多了,还捂不热你这冷屁股?”
“你这小家伙,说话总是这么老气横秋的。”
“嘿嘿,说正事吧,找我有什么事。”
老刘正了正神色,还没开口,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哎——,部队难呀!
小脑斧,你也这么博学,应该知道,我们的基础都来自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打来了一百多个工业援助项目。
可自从和老大哥交恶以来,我们不仅经济上要还债,军事上,也只能靠自己了。
事不亲为不知难啦,以前我在轧钢厂做一个小小的工人,想的东西不多,对外面也不够了解。
这次,你教我做的合金受到高度重视。
为了配合一些先进装备的研究,我看了大量国外的装备。
这不看不要紧,看完之后,我这把老骨头站都站不住啊!我们十年前才能生产无缝钢管,可以做自己的炮了,可是国外……早几十年都已经能搞那个叫航母的钢铁怪物了。
这差距是有多大啊!我都不敢想,我们十年前那场仗是怎么打过来的。”
说着说着,这个打铁的刚毅老者,不知何时已满是浑浊的泪水,沿着树皮一般褶皱的脸,往下滑落着。
许晓前世也部队出生,对这些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世界大致被瓜分成了两个世界。
而我们,正在两个世界排除在外,实行了技术封锁。
真叫一个举步维艰。
“小脑斧,我这次来找你,跟你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要走正道,刚刚看到你爹的作风,我更想跟说这句话了。
我知道你脑子里有很多有用的东西,你如果走歪了,那将是国家的损失!”
许晓笑笑,没有立即答话。
只见他找来了脸盆毛巾,又倒了些热水。
拧了一条热毛巾给老刘。
“老刘,你说的有失偏颇。”
老刘接过毛巾:“啊,我哪里说错了?”
许晓缓缓坐下:
“错倒也没说错。
只是,不止我走歪了是国家的损失,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走歪了,都是国家的损失,尤其是学生。”
老刘点点头,用热毛巾擦了擦泪水:“确实是我格局小了,小脑斧,你的觉悟比我高啊!”
“老刘,我很理解你,而且感同身受,放心,你以后只管来找我,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刘点点头:
“知识就是力量,我们这种从旧时代走过来的人,看到你,真是觉得这句话很深刻。
说回这次来找你的事,那个合金在实行量产的时候很不理想,所以我这次特别想问问你这个事。”
“量产的话,我相信原材料、混合比例,这些你肯定能把握好。根据我得到的知识,那其中最大问题只怕就是温度了。
你也知道,冶金这方面,温度控制非常重要!
要形成生产线,那就更得严格控制,做到非常精确,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
“温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做这个合金时,那个反应炉好像是从其他生产线上拆卸过来的,难道是这里出了问题?
……,对,一定是这里出了问题!”
老刘自言自语着。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能你们自己多试验,不过,数据方面的信息我这都有,等下你抄回去,多比对比对。”
“有具体数据!那就太好了,那个辅助我的工程师就一直问我有没有具体的数据。
还说没有的话,那就得一点点测,需要花费很大成本!
太好了,太好了!”
老刘一边念叨,一边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