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县的大营里,几队装备整齐的值夜军士正在来回穿梭在营地大门附近,执行巡逻任务。
从大营门口一直到中军大帐,一路上甲士林立,人马噤声,火把的光亮闪烁着照亮整座大营。
“陛下驾到!”
“陛下驾到!”
……
仅仅四天的时间,扶苏从洛阳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萧县,章邯大惊,他没有想到这次大败居然惊动了皇帝!
“臣章邯,用兵失利,败军失地,有负陛下圣恩!请陛下治罪!”章邯的头朝着地上,重重的磕了下去。
“我们有罪,请陛下治罪!”萧县内外,凡是听到皇帝驾临的秦军士卒全都在章邯之后跪倒在地,向扶苏乞求治败军之罪!
扶苏下马,直入军营,章邯没有没有让人入城驻扎,而是在城外扎营,打了败仗的秦军全都在这里聚齐了。
看到扶苏的秦军们脸上的颓废好像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兴奋和激动不已!
陛下!
这些都是蒙家军的部属,跟着扶苏北上打过匈奴,南下围过咸阳,攻打陈县,活捉陈胜、宋留,跟着扶苏上刀山,下火海,无怨无悔的蒙家军!
“参见陛下!”军士们泪眼朦胧跪下了!
扶苏撇开司马欣、董翳和章邯,一个人朝着蒙家军的队列深处走了过去。
扶苏每走一步,就有一列蒙家军军士跪倒在地,是单膝下跪,持戈而跪。
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
“蒙家军,战无不胜,大秦锐士所向无敌!”扶苏拔出佩剑,直指长夜星空。
“秦军威武,大秦万年!”
“皇帝陛下,万年无极!”
……
将士们用嘶吼声回应着扶苏!
站在扶苏身后的司马欣和董翳被蒙家军的气势恢宏感染的潸然泪下!
原本还一片愁容的上将军章邯看到扶苏一出现,蒙家军就变了一个摸样似的,竟然如此的万众一心,全无败军气馁的低落!
还是陛下高明啊!
章邯服了,彭城兵败以来,一支困扰着他的士气问题终于有了法子,而且还是轻而易举就被解决了!
“项羽,你的死期不远了!”章邯眼中看到了希望。
中军大帐里,扶苏把章邯和所有将领都叫了进来。
“现在聚集到萧县的人马有多少?”扶苏单刀直入,直入主题。
章邯作为大军统帅,走出来回话:“回陛下,已经有三万人。”
“也就是说,彭城之战,我秦军殉国者达到了两万。”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之过,是臣低估了项羽才害了兄弟们,请陛下治罪!”
章邯跪倒了。
至今为止,扶苏并没有提一句章邯有罪的话,他望了一眼大帐中的所有将领:“传诏。”
“哗啦啦……”一群人立刻起身,朝着扶苏拱了拱。
“立刻替战死彭城的将士建造一块烈士碑,就树立在这萧县之外,朕明日要率领蒙家军的所有将军祭奠那些战死的勇士!”
“记住,从今以后,我大秦军中只有向前冲锋而死的勇士,没有朝后逃跑的懦夫!”
最后那半句,扶苏几乎是吼出来的!
扶苏很气愤,他生气的并不是章邯打了败仗,而是蒙家军阵亡的大多将士都是死在了逃跑之途中,而不是冲锋之路上!
这是耻辱,这是秦军的奇耻大辱!
“章邯将军,如果再让你出兵攻打项羽,你还会败吗?”
扶苏有意再让章邯主持对项羽的进攻,让他反败为胜,洗刷战败的耻辱。
章邯抬起头,诚挚的答道:“若陛下能给臣一个机会击败项羽,臣百思死莫悔!”
扶苏直盯着他:“别动不动就死啊活的,还百死,你章邯难道是长了一百颗脑袋吗?明明就一颗脑袋,下一次这些话就不要说了!”
“诺!”章邯抱拳,对上了扶苏的眼神。
扶苏移开视线,再一次环绕大帐内的所有将领:“朕在此,再此重申一遍,章邯乃上将军,是朕亲自任命的,你们,不许违抗他的命令。”
“诺!”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扶苏起来,解开腰间的长剑:“这是朕北伐匈奴时所用的剑,今日就送给你,望你能够知耻而后勇,击败项羽,重振大秦军威!”
话音未落,扶苏的剑已经放在了章邯的面前。
“臣谢陛下!”
章邯双手颤抖的接过宝剑,又给扶苏磕了一个头。
是夜,扶苏力排众议就在军帐里住了下来。
账外灯火熄灭之后,扶苏抬了抬眼,斜上角的木架上,一柄长剑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