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能进’有用吗?有用的话你也不会登门入室了。”诺凌烽说。
“听起来你并不乐意啊。”
“没错,你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别急,我当然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他突然闻到一股异香,接着感到身上每个关节开始僵化,接着乏力瘫倒。
“我不想招惹联邦,你最好也不要惹事。”她转身朝房里走。
诺凌烽此时知道他判断错了!
这个人不是“种母”,她就是个偷袭者。
跟之前那些恶毒的电子红眼没什么两样。
麻醉感还在持续,他的声音锁在喉咙,怎么也无法涌到嘴边。
女人拽下斗篷,展示一具充满流畅线条的机械躯体,心脏是植入的芯片,体内发出连串的咔啦响声……
她的两颗眼珠在眼窝里疯狂地乱滚着,看上去恐怖又扭曲。
她用探询的眼神扫视紧闭的房门,接着悚然、无声的打开其中一扇。
黑豹阿尔法扑上来!
它绿眼暴睁,刺耳地低吼。
机械女人还没行动,但她体内好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了,眼眶中立即涌出一团黑如烂泥的物质。
浓腻的黑泥裹挟住阿尔法,覆盖住它的脸。
阿尔法拼命挣脱,哀号不已。
它嘴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接着声音也消失了。
机械女人的手臂一百八十度转成一个大剪刀,将它从中间横面切断。
阿尔法摔成了两截,那团黑泥追着喷逃的猩红,涌上来吃着、吸着。
诺凌烽气疯了——
跑到他的地盘来撒野?还吃他宠物?!
他用手掌压着嘴,牙齿咬破舌头,大脑内麻酸眩晕的感觉即刻消失。
机械女人将大剪刀的污迹一甩,转向另一间房,问:“阿妮娜,你现在藏起来了吗?快滚出来!”
那女人的声音不太清醒,但很兴奋:“你在黑市的悬赏可不低,我迫不及待要把你的脑袋剪下来了!出来吧!要和我躲猫猫吗?“
诺凌烽冷着脸。他摊开手掌,调出他的掌上电脑。
他搬来这里后,破解了移动建筑的终端,掌握移动建筑楼层间的转换方式。
移动大厦入住率低,许多房间被闲置了,他也更方便做这样的尝试。
墙壁里传来金属的喀嚓声,旋转房间由旋转驱动器推动,提供旋转动力。起先响声好像离得很远,接着慢慢靠近,一段时间后,声音就消失了。
诺凌烽在沙发底下碰到他的枪,除此之外,衣帽间、浴室等场所都藏了武器。
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武器还在郊区工厂,但移动大厦里的这些,足够应付了。
他把空壳拉出来,子弹装进弹匣,悄无声息地来到机械女人的身后。
机械女人打开阿妮娜的房门前,这间房已经被诺凌烽置换成其他楼层的空屋子——
房里铺着毛毯,墙上的油画画着圣母抱着圣婴,有无数个天使飞来飞去。
“想玩捉迷藏吗?”机械女人叫道,“我奉陪,没问题!”
诺凌烽这时突然开口:“我知道她在哪。”
机械女人转身的瞬间,他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头,头颅中间少了一块。他接着补枪,把弹匣全部打空。
“滚回地狱去吧。”
机械的躯体令女人没有当场死亡,她开始痛惧交加的尖叫,制造出令人胆寒的回音。
她的头盖骨裂了,能看见里面灰白色的质地。
受到压力的眼球也凸了出来,她的机械剪刀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那团杀死阿尔法的黑泥又出现了——
诺凌烽闪到一边。
它像黝黑的黏胶,突然从她的毛孔里钻出来,将女人的机械躯体裹住,像是在确认她的伤势。
诺凌烽突然意识到,那机械女人剪刀手并不怎么厉害,难缠的是这团黑泥。
它仿佛不是这具机械躯体天然拥有的东西。
是其他的外来物。
黑泥却从那女人身上撤出,扑向诺凌烽的脸。
他向后仰,有些重心不稳。
阿妮娜从窗户跳进来,迅速将他推一边。
黑泥扑个空,一滩黑糊糊的东西粘到了墙上,看上去非常恶心。
机械女人的剪刀手还在乱晃,它挣扎着要爬起来复仇。
阿妮娜拿了把菜刀,一手按住机械女人的肩,将菜刀扎进了她的心脏,将心脏部位的芯片挑了出来!
机械女人拼命挣脱,但阿妮娜的力气更大。
她用菜刀肢解机械人的四肢,尤其是那个不安份的大剪刀!
阿妮娜砍得过快,维持女人机械身躯运转的营养液溅得到处都是。
机械女人拼尽最后一搏,将阿妮娜顶撞开。
黑泥此刻从墙上滑落下来,乘机攫住了阿妮娜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