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在说,刘基不时以丝丝声回应。
两个聊了半个时辰。
胡惟庸才哈哈大笑着从里面出来,吩咐他带来的太医进去诊脉。
刘琏陪着太医进入内室。
太医开始给刘基诊脉。
过了好一会,太医才松开手,斟酌了一会,写下了一副药方。
太医将药方递给刘琏。
刘琏伸手刚想接,一只大手一把将药方抢了过去。
刘琏看去,确实胡惟庸带来的一个侍卫。
侍卫拿过药方,仔细的看了又看,说道:“陛下有旨,刘大人劳苦功高,治病所需药材,一律由宫内提供。刘公子放心,卑职这就进宫抓药,我会亲自看着人煎药的。”
刘琏这次不报任何侥幸,直接瘫倒在地。
侍卫拿着药方进了皇宫。
今天太医院御药房当值的是戴思恭。
本来今天不是戴思恭当值,可是今天当值的太医忽然拉肚子了,吃了药之后虽然有所好转,却已经不能坚持。
刚好,今天郭宁妃身子不爽利,戴思恭给郭宁妃诊治之后,就到御药房来给郭宁妃抓药。
那位太医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哪里肯放他走。
“老戴,反正你左右无事,你那药需小火慢煎,少说也有两个时辰,你帮我叮一会,我去后面休息一下。”
戴思恭一脸的不情愿,“替你当值,出了事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太医院里的病人不是皇帝就是各位妃子皇子。出一点事都是大事,大家拿俸禄,没办法,可替别人当值的事,没人愿意做。
“老戴,你放心吧哪有那么巧,就这一会就出事。”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出了事呢?”
戴思恭不依不饶。
“哎呦!”太医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赶紧说道,“只要你替我当值,无论出什么事都是我的,这总行了吧!”
戴思恭这才点头。
太医松了口气,急匆匆的向厕所跑去。
这时候,侍卫拿着药方来了。
“抓药,煎药!”
戴思恭拿过药方看了一眼,“这是哪位贵人的?这药下的也太猛了吧?这可是要死人的!”
“少废话!照办就是了!”侍卫没好气的说道。
戴思恭看了侍卫一眼,有些眼生,穿的是锦衣卫的衣服。
“伤天害理啊!”戴思恭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忽然,他想起了刚才去郭宁妃那里的时候,鲁王也在旁边,似有所指的说什么争宠什么的。
难道这是宫里两个嫔妃争宠,居然到了想要杀人地步?
果然,难怪人们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戴思恭就动了恻隐之心。
本来他看过方子之后,只需要将方子交给身后的吏员就行。
可是戴思恭有给别人,而是亲自站了起来,一味味的找药。
同时,他也将其中一钱的砒霜改成了半分,将两钱的硫磺换成一分。
这两份可以要人命的猛药减量之后,这份要人命的药最多让人稍微上火。
而且药里还有这两种药的味道,经过煎制之后,不是专业人员是无发分辨的。
戴思恭将药对好,放进煎药的砂锅里,交给煎药的吏员去煎药。
半个时辰之后,吏员将药拿来,倒进保温的水壶里,递给侍卫。
侍卫拿着药返回刘府。
亲眼看着刘基将药全喝了下去。
这才满意的离开。
喝下药的刘伯温肚子里跟着火一样!
忽然,一张口,一股散发着恶臭的污物从嘴里喷出来!
刘伯温现在已经连歪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污物喷了自己一脸。
刘琏和刘璟赶紧给他用毛巾擦拭!
却晚了刘廌一步,刘廌已经抢先过去,替爷爷擦拭起来。
接着刘璟的媳妇打来温水,给刘伯温洗脸。
刚刚洗了几下,刘璟媳妇手里的毛巾落地,惊叫起来:“公爹!”
刘琏和刘璟连忙爬过来,之间刘伯温七窍流血,身上已经没了丝毫的热气!
“爹!”
“父亲!”
“爷爷!”
刘府内顿时乱成一片!
此时最冷静的反而是刘廌,擦了擦眼泪,“父亲,二叔,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爷爷殡天,咱们应该先报给陛下,爷爷的身后事还要陛下定夺。”
刘琏和刘璟这才反应过来。
刘基辞官待罪,以什么样的规格下葬,葬在哪里都需要皇上下旨。
所以,刘府在准备后事的是也是准备了两份,一份是以诚意伯的规格,一份是平民的规格。
做子女的自然是希望父亲的葬礼越风光越好,可是朝廷有规制,做错了,可是要杀头的。
刘琏将刘伯温的死讯报了上去,很快,圣旨就下达了。
圣旨下达速度之快让人以为这份圣旨其实早就写好了,就等刘基咽气了。
圣旨内容,刘基虽然有错,但毕竟是朝廷股肱之臣,如今病故,朕心中也是悲痛……
着刘基复诚意伯,以诚意伯的规制入葬。
至于葬在哪里就遵从刘基个人的遗愿吧。
接完圣旨,刘家兄弟几人商议。
刘琏的意思是在京城附近,找块风水好的地方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