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昨儿也就是赶巧了。”
“不过是恰巧那么一块儿地阳光充足,就先成熟了。”
“那一小片估计怎么也算不到一亩啊。”
他将昨天五爷爷的种植指南背诵成果,又转诉了一遍。
“五爷爷说刚成熟的玉米呀,有点儿湿漉漉的,还要再晒干之后处理呢。”
“要是算产量,总得等玉米都摘下来了晒干后,再计算重量。”
“还有这流程啊?”
朱棣是没关注玉米生产具体的环节的。
“是的,我今天和大哥从城外回来。”
“就直奔工部,就是想将我之前在那个笔记中看见的玉米脱粒器给造出来……”
朱高炽一听朱瞻墡这话,脑袋立马一嗡。
“你今天的早上的课又逃了是不是?”
“你还拐带了你大哥一起!”
朱高炽也是确实不容易,当太子也得面对自家孩子被找家长。
自从小儿子开始在大本堂读书起。
在大本堂教皇孙们读书的先生,就陆续找他隐晦地告了朱瞻墡不少的状。
“爹,我这是办正事去了!”
面对自家胖爹。
朱瞻墡不欲顶撞他爹。
也不愿意去搬皇帝爷爷这个救兵,来压制太子爹。
但一向疼爱小孙子的朱棣,哪里乐意朱瞻墡一直被批评。
“是咱同意,他不时的往你五叔那里看看的。”
“瞻墡他们打小就生在福窝里面,哪里吃过苦头。”
“多跟着他五爷爷,看看民生多艰也是好的。”
“不像你,一出生就是王府世子,藩王的儿子,没在民间待过。”
这话说的,朱高炽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他倒也想去市井里转一转。
他这不是没条件吗。
他爹当王爷时出门带兵打仗。
他得看护王府的门户,守卫北平城。
好不容易等他爹当了皇上了。
他爹还要出门带兵打仗。
他得监国,处理朝上朝下杂七杂八的大小事宜。
他也想出去啊!
他也想像二弟、三弟那样,去看看漠北战场的境况。
不是还没机会吗。
再说了,他这做太子的,哪里不晓得民生多艰了。
朱棣觉得自家儿子委屈了孙子。
一把将朱瞻墡抱到了自个儿怀里。
“你这个小家伙儿,还知道惦记劳役和粮食呢。”
“吾家儿孙,绝不能是前朝那些不事生产的膏粱纨绔。”
“就是因为他们。”
“像你太爷爷这样的贫苦百姓才穷的活不下去,起兵反抗的。”
“咱老朱家人得时刻记着,老祖宗一路走来多么不容易。”
“底层百姓们有多么不容易。”
朱瞻墡点点头。
“我从小就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爹时常念叨啊。”
“说什么山东这又闹了灾,江西哪又发了水,要从何处调粮食救济饥荒百姓之类的。”
朱棣听了,脸上带上了笑意。
这表情,在朱高炽他们儿子这辈可不常见。
朱棣拍了拍大儿子最近貌似因为减肥而薄了的肩膀。
“老大,爹知道你是个好样的。”
“打小就仁义,心善。”
朱高炽长大之后。
哪见过他爹这么慈眉善目的样子啊。
这一激动。
眼泪就掉了下来。
朱棣也是没料到。
他平常稳重的大儿子还有这么不禁夸的时候。
赶紧拿他那因常年出征而满是老茧的手替大儿擦眼泪。
不擦还好。
一擦更不得了。
朱高炽的眼泪愣是停不下来了。
朱瞻墡在旁边围观这一幕。
正在使劲憋着,别让自己笑出来。
一抬头,就接收到爷爷无措的求助目光。
朱瞻墡怎么办?
朱瞻墡也没招儿啊。
这让他怎么办,一个是他爷,一个是他爹,都是最正经的长辈了。
朱瞻墡都担心。
自己亲眼见证了胖爹大哭这么囧的一幕。
大明朝的太子爷可能短时间内。
不会帮着朱瞻墡在太子妃那里打掩护了。
儿生甚艰啊!
朱瞻墡想想只能是转移话题。
“爷爷!”
这一声称呼,倒是吸引了天家父子的目光。
“我刚才忽然想到。”
“除了限定只有咱们朝廷船厂出的船,才能进行买卖运输之外。”
“咱还得规定,在海外航线上只允许大明官府组织的船队进行租赁业务。”
朱瞻墡想现在虽然有宝船队。
但毕竟三保太监的未来在更远方的星辰大海。
朱瞻墡还想快点看见大明专属“麒麟”——长颈鹿呢。
而一般海商下南洋,货物贩售到中转站如旧港、满刺加等就可以获利不菲了。
这样沿海市舶司组织固定的船队也就必不可少了。
朱瞻墡看自家胖爹陷入了思考。
眼泪是总算止住了!
当儿不易啊!
“是个好想法,出海这一块儿的交通,确实是要咱自家拿在手里才放心。”
“瞻墡,等你那玉米都成熟了,咱也出城去那皇庄看看去。”
朱棣总结发言。
倒是基本上认可了朱瞻墡的建议。
最后。
胖爹回文华殿办公时候,眼圈都还是红的。
让朱瞻墡没想到的是。
这太子爷发红的眼圈,竟还引起了另一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