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
四五十岁中年男人,头发长乱的披散在背后,显得有些不修边幅,身上道袍倒是干净,灰白的料子上,绣着一柄柄的短剑。
他现身时便盘坐在虚空,身下是一柄水晶般透明的大剑,王启估摸着有两掌宽,仙雾氤氲,显然不凡。
“拜见徐长老。”
灵宝阁高师兄、天门峰于师兄、白师兄三人率先行礼。
王启等人立刻跟上。
徐长老点头嗯了一声,眸子半睁半闭。
“徐长老,家师让我代他向您问好。”高师兄脸上满是笑容,深深的行了一礼。
徐长老眸子睁开,看了他一眼,再次闭上:“知道了。”
高师兄脸上带喜。
王启等人心中微沉,仙门之中,也是有关系的,对方是筑基,显然比他们强得多。
徐长老淡淡道:“开始吧,都说说听听。”
“是。”众人拱手。
天门峰于师兄先开口:“徐长老明鉴,数日前,外门弟子餮胆,带下品冰属性符纸研究成果,来天门峰认定。”
“当日,便是这位蔡诚师弟,带洞纹长老手书,为餮胆作保,尽快认定其研究成果。”
“当日执事弟子,考虑洞纹长老手书,又有蔡诚师弟作保,理由是为餮胆师弟,能尽快突破练气七层。有以上三条原因,特事特办,为餮胆师弟认定三等研究成果,并申请灵石奖励。”
徐长老微微点头:“事有所急,情有可原,当日执事弟子并无过错。”
于师兄继续道:“第二日,白师兄与沙傲、斐卦、丙块、荭荌四位师弟师妹同时来天门峰。”
“一为状告餮胆偷盗研究室研究成果,二为申请符纸及养符液研究成果认定。”
“我考虑到,双方研究成果高度类似,且提交时间基本相同,还有白师兄这边,有专为其符纸研究的养符液,或许事有隐情。”
“因此特地向长老提出,今日进行公开审定。”
于师兄说完,徐长老点头:“有理有据。”
接下来到了双方陈词阶段。
餮胆先开口。
王启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不敢看斐卦等人,一直低着头,像是在背稿子。
“这符纸并非是我跟斐卦他们的研究成果,而是他们盗取了我的研究成果!”
他第一句话说完,斐卦几人便瞬间怒气冲天。
刚要开口喝骂,被白师兄制止。
王启没什么表情,静静看着,也认真听着,想看看餮胆要怎么说。
餮胆继续低着头道:“我虽然加入了斐卦他们的研究室,但实际上,空余时间,也在张杉师兄的研究室里,进行着符文的相关研究,因为符纸是为承载符文而设计的,符文研究与符纸研究相辅相成。”
“所以,有幸得张杉师兄看中,我在师兄的研究室中,辅助师兄进行符文研究,也在师兄们的帮助下,研究符纸。”
“终于,我在几天前,符纸有了重大突破,并且有了养符液的研究思路。”
“但,当天,我在斐卦他们研究室,见他们再次失败,于是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并进行了符纸制造,也说了自己的养符液构想。”
“只是,当日散去之后,我有些担心,斐卦他们会拿我的研究成果,申请宗门奖励,因此特意找了张杉师兄帮忙,立刻来天门峰认定。”
“但我没想到。”
他的语气似是有些哽咽,十分动情。
“没想到数年相处的师兄师妹,居然真的想要霸占我的研究成果,还在今天跟我在此对峙,我真的很难受。”
“不过我相信徐长老明察秋毫,不会被他们蒙蔽,定会还我清白。”
“而且,我所说的一切,张杉师兄都可以为我作证。”
他语气真切动情,尤其是最后的哽咽,更让人心生信任。
但这些话听在斐卦等人耳中,却让他们几乎气炸了肺,怒气冲裂了头颅,满口牙都差点咬碎。
此刻四人都目光血红,咬牙切齿的看着餮胆:“你无耻至极!”
王启也看的几乎愣住。
“这是有高手写稿子啊!”
听他说的,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
符纸与符文研究有关系吗?有!
跟斐卦他们展示符纸研究成果,可能吗?很可能!
被斐卦他们盗取,是吗?绝对是啊!
所以,一切都很合理。
符纸是餮胆在张杉的研究室研究的,斐卦他们盗取了研究成果,还把餮胆构思好的养符液也给制造出来了。
斐卦他们真无耻。
王启要是不知道真相,估计也会这么骂。
就像现在围观的一些弟子一般。
大都是天门峰的。
天门峰体量太大了,其下藏经阁、贡献统计、研究认定、销售负责……
等等各种事物,可以称得上是仙宗大总管,哪怕不算宗外销售人员,峰上常住弟子也数以万计,所以很快便聚集了数百的围观者。
他们听到餮胆声泪俱下的控诉,十分同情,因而对王启等人充满了厌恶,一声声的斥责响起,更有人在不断鼓励餮胆。
“餮胆师兄,我们永远支持你,虽然你很黑很丑,但我们支持你!”
“黑铁蛋……啊不,餮胆,加油!”
有女弟子出声鼓励。
王启听的有些想笑,不过似乎不太尊重餮胆,他忍住了。
荭荌几人都在瞪着餮胆,没人听到,否则王启估计他们憋不住。
白师兄没有动怒,而是看向餮胆身旁,除了蔡诚与高师兄之外的,另一人。
此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一脸方正,看起来倒是带着正气。
他来此之后,便一直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白师兄语气幽幽的开口:“张杉师弟,听餮胆说,你这是要参与此事了?”
那浓眉大眼的青年,正是张杉!
也是下品冰属性符文研究室,藏经阁负责人,身负六项三等研究成果,练气九层修为,堪称天骄!
也是白师兄让王启竞争升职的,三大对手之一。
张杉脸上露出笑容:“白师兄,您这话可说错了,我只是来为餮胆师弟作证而已,并非参与此事。”
白师兄微微叹气,张杉出面,餮胆的说辞,这些他还真是没想到。
徐长老语气依旧平淡:“你们几人,可要说什么。”
他看向王启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