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百贯总是要得吧?”赵桓不确定的道。
此时他不知道物价,并不清楚三五百贯有多少。
应该不错了吧?
当然,还要看王诜的身家。
可以肯定的是,王诜是富的流油。
当初赵佶还是端王时,去王诜府中做客,见其一对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立刻爱不释手。
王诜二话不,把镇纸并一件玉龙笔架送了过去。
当时赵佶还是端王,未曾见得登基的可能,王诜直接把两件宝物送了过去,可见其与赵佶关系亲厚。
且能被赵佶这样眼光不俗的人看中,玉狮子和玉龙的材质工艺定然都是一等一的,价值相当不菲,由此可见王诜身家富裕。
所以,赵桓准备下点血本,好好与王诜拉下关系。
以后事有缓急,也好有人帮着句话。
“郎君所言在理。”沉思中,只听朱琏道:“目下嘉王年岁已大,上月又得了科举第一,不得不早做筹谋,以防万一。”
“如此来,三五百贯也是不足,只是……”愚任吞吞吐吐地停了下来。
“你是伴着郎君长大的,与家人无异,有话直便是,不必犹疑。”朱琏道。
她这一,赵桓倒是想起愚任是谁了。
愚任本名任愚,是赵桓乳母的长子,比赵桓大了十余岁,从赵桓记事起,便跟随左右。
就学时为书童,平时为玩伴,关系比各皇子还要亲厚许多。
只是少年时的愚任太过跳脱,其母恐不便稳当,便改名愚任,以作警戒。
赵桓成年且成婚后,居住宫中不便,赵佶便划霖方重建太子东宫。
因为一应属官空缺,作为太子最贴心的心腹,年仅三十的愚任便做了东宫大管家。
只要不出意外,以后肯定也是宿元景一般的人物。
愚任道:“府中积蓄,仅余二百贯,怕是置办不出像样的贺礼来。”
“啊?”赵桓震惊了。
堂堂一国太子,只有二百贯,济得甚么事?
“郎君许是忘了,因官家新建艮岳,朝廷财政不济,为表孝心,郎君便自请削减一半俸禄,并各项杂物一并捐出。”
这么大公无私的么?赵桓无语。
“当时朝堂内外莫不称赞,皆言太子有仁君之风,只是如今……”朱琏悠悠叹道。
“储君之位稳固,未见得用得上王诜,不若只按照之前惯例便是。”愚任道。
“不可。”赵桓断然否决。
若是混吃度日等待继位,王诜当然是可有可无的,但太子想搞事情啊。
万一有人进谗言于赵佶,一个能够的上话的中立者,便十分重要了。
“不若找我爹借些钱财来,亦可济得缓急。”沉思中,朱琏又道:“只是路途遥远,怕是赶不上。”
“丈人于东京未曾置办产业?”赵桓问道。
唉~朱琏叹了口气。
许是看出太子忘记了许多事情,愚任主动道:“国丈朱伯材本为祥符县团练,虽置办的硕大家业,帝都却无根基。
储君成婚时,国丈父凭女贵,晋封武康军节度使。
本来已经进京置办了些产业,奈何时有泼皮闲汉侵扰,未足半年,便草草退出。”
卧槽……赵桓无语。
这太子,实在是有些窝囊啊。
很明显,开封府尹和县令是绝对不怎么鸟这个太子的。
否则只需要一二衙役随便找借口,也能把闹事的泼皮给发配沙门岛去。
有了惩戒,其余人如何敢再来?
作为一国储君,这点事都办不到,不是窝囊是什么?
自家老丈人来做生意,都保不住,还能指望他什么?
也难怪,靖康之耻时原身表现的一无是处。
赵桓皱眉问道。“可知捣乱者何人?”
“据打探,部分是逞强斗勇的泼皮,部分是嘉王指使。”愚任垂首道。
“人善被人欺,本王久居深宫,甚无威信啊。”赵桓冷笑。
嘉王赵楷也就罢了,打击太子威望,试着夺嫡,赵桓为了表现长兄风度,忍了也就罢了。
蛐蛐泼皮也敢来撒野,至储君威严于何处?
沉思片刻,赵桓继续道:“一应泼皮身份打探清楚,本宫迟早清算明白。”
“郎君……”朱琏唤了声,终究没有阻止。
发狠的太子,与平常完全不一样,颇有些英气呢。
眉目流转中,朱琏道:“东京水深,郎君身份又是敏感,须得谨慎,莫要惹得爹爹不快才好。”
“吾自有分寸。”赵桓摆手道:“岳丈不能立足,乃是本宫威信不足,总要接的岳丈回京才好。”
“储君放心,一定打探确凿。”愚任兴奋地应下。
太子窝囊,左右心腹自不受待见,不知道受了多少闲气。
此刻太子决心雄起,左右自然振奋。
虽然打算惩治的只是些泼皮闲汉,然而终归是好的开始。
朱琏虽未话,却也隐现激动。
能够帮助娘家,她当然是极其愿意的。
更让她高心事,以前全无脾气的太子突然有了威严,这才是储君该有的模样。
“看来病了一场,倒也不全是灾厄。”朱琏和愚任不约而同地想到。
又商议片刻,愚任退了出去。
两口子了些闲话,太子继续看报,一时无话。
日头初升,颇为炎热。
前庭里,葱葱郁郁的树木,姹紫嫣红的花草,颇为美好。
打量了片刻,赵桓吩咐道:“把给铲平了,作为亲卫校场。”
“啊?”愚任愕然抬头,道:“储君,亲卫皆是军中好手,无需日日演习。
再则,万一惹得官家猜忌,恐怕不美啊。”
“侍卫只有更精锐之理,再好的底子,长久懈怠难免荒废。”顿了顿,赵桓又道:“父皇那里,吾自有分。”
“只是每日演习,伙食中油水须得充足,这开支……”愚任支支吾吾道。
昨日商量,还是从老丈人哪里借钱,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暂时还是缺钱。
而且朱伯材也不是富可敌国的,能够支持一时,却支持不了一世,还得想办法开源。
只是开源之法未成,却又开流了,难怪愚任不乐意。
“吾自当想办法。”赵桓淡淡地道。
虽然愁,却没表现出来,他已经进入了角色。
不一刻,一群精壮大汉走了进来。
最低身高七尺,个个膀大腰圆,体型魁梧。
妥妥的精锐模样。
如果不是肚腩,肯定是这样的。
这是他的亲军护卫,一共五十人。
都是跟随日久的,忠心不用怀疑。
本来定制三百人,奈何原身为了节约开支,裁剪了二百五十。
对此,赵桓只能评价一句,果真二百五。
从来只有觉得力量不够的,居然还有嫌多的,简直白痴。
“见过储君。”五十军汉齐齐行礼。
吩咐免礼后,赵桓让愚任给介绍。
“此念前司左班虞候、太子侍卫亲军指挥使陈朕鹏。”愚任指着最前方一人道。
“见过太子殿下。”陈朕鹏再次行礼。
“吾偶得风疾,尚未大好,诸位都是左右之人,不可不认,是故聚集于此一并辨认,不必多礼。”赵桓道。
众军应下。
愚任继续介绍道:“此念前司班指挥使、太子亲军左右指挥使展神和兵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