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中午,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甚至已经开始偷偷串联。
就在京中的所有官员准备放弃希望的时候,紫禁城的午门忽然打开,锦衣卫赶着一辆辆马车从里边出来。
所有看到马车的官员,都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沉重的马车从面前走过,在马车最后的是一个八人抬着的皇撵。
看到皇撵的那一刻,所有人立刻明白马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人们奔走相告,快速的向马车行驶的终点户部衙门聚拢了过去。
等朱载坤的皇撵到达户部时,那里已经聚拢了上百名官员,他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户部门口,看着一箱箱的银子被拉进户部库房。
户部里面不时还有“五千两银子交付。”、“五千两银子收讫。”的呼喊声传出。
这下官员们都跟着兴奋起来,甚至有人还悄悄将那些收讫的银子数记在心间,不时报一声总数出来。
“三十万两了。”
“七十万两了。”
……
“已经一百六十万两了,咱们的俸银早就够了,其余估计是为先帝补的。”
“陛下仁慈啊。”
此时徐阶正在去食堂的路上,忽然有随从飞奔而至,拦住了轿子。
待徐阶掀开轿帘,那人才气喘吁吁的说道。
“老爷,陛下发银子了。”
“什么!他哪来……咳咳,陛下哪来的银子。”
随从摇摇头,倒了两口气才答道:“听说是从皇宫里面拉出来的,好多车银子,户部外面已经记数到了百万。”
徐阶大惊,连忙让轿夫掉头,往户部去。
一路上徐阶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到那么多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只得不停的催促轿夫快点。
轿夫被徐阶催的小步奔跑起来,六十多岁的徐阶在轿子里被颠的胃里反酸,但依旧没让轿子慢下来。
紧赶慢赶,总算在发俸之前赶到到了户部,当徐阶轿子落下时,户部外面的人已经将收讫银子报到了二百二十万两。
徐阶下轿时,猛地听到这个数字,脑子里一懵抬起的脚绊在了轿杆上,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向轿子前面扑倒过去。
两旁的轿夫根本来不及反应,才伸出手徐阶就已经扑倒在地。
这时刚好朱载坤也从皇撵上走出,徐阶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朱载坤正看向他。
顿时脸色一苦,来不及掸净官袍上的土,再次拜倒在地。
其他官员也看到了皇帝现身,立刻跪倒在地,对着朱载坤山呼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随后朱载坤目光看向徐阶,戏谑的道。
“徐阁老真的很有先见之明,朕还没出来就已经拜倒在地。”
徐阶脸色发黑,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
“不知陛下哪来的银子,刚才似乎已经有人报出两百多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
“哦?徐阁老是对朕的银子有异议,不想让给朕用这些给百官发俸禄?”
朱载坤这话一出,周围一百多双眼睛同时转向徐阶,那诡异的场景吓得徐阶头皮发麻,身子晃了下差点没站稳。
“陛下误会了,臣不敢。”
“哼!你们没管理好大明,致使百官的银子都发布出来,朕只好将自家银子拿出来。”
“这里的每一两银子,都是朕的侍女卖糖赚来的。”
徐阶闻言身子颤了下,他没想到小小的白糖居然能赚到这么多的银子,不但能供给内廷,还有多余可以为百官发俸。
前几日有多欣慰,此时就有多彷徨。
也不知是被这消息震的,还是方才在轿子里颠的,徐阶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在散去,不得已只好后退一步撑在轿子杆上。
此时户部尚书已经点完了银子,从里面出来,给朱载坤行礼后道。
“陛下,一共二百三十万两银子收讫,这些银子足够为百官发俸。”
“嗯,陈爱卿要公私分明,这钱是朕的内帑不是户部的,你要把账记好等户部有了钱好还给朕。”
陈以勤面红耳赤,有汗水从脊背渗出,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朱载坤再看了一眼无力依靠在轿子上的徐阶,便转身进了皇撵。
百官再次跪伏于地,恭送朱载坤离开,这时绝大多数人心里都是真心实意的恭敬,毕竟他们从未听过,有皇帝用自己的钱给百官发俸。
送走了皇帝,官员们不再担心,一个个开心的等着领银子,人群中一个面相俊朗的武将看着皇撵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人是戚继光,他家中本就贫寒,前些年授命东南剿除倭患,但初入官场的戚继光不懂变通,一心只想报效朝廷,将东南一带的真倭假倭一并剿灭了不少。
但那其中有不少假倭寇,都是东南商人们用于走私所伪装的,这下损害了东南地区不少人的利益。
那些人联合文官,让戚继光狠狠地吃了个大亏,差点被丢官治罪,之后戚继光被人点醒,才知道假倭的缘由。
自那之后,戚继光就十分小心,不过在一次剿倭时还是撞破了一些隐秘事。
那次探查到的是一伙真倭寇,戚继光得知后踏实的带人将其围杀,但在最后战斗中,倭寇船队中忽然有一艘快艇逃离,戚继光带人追上去后才发现,那上面是东南某大族的人。
原来不但假倭寇是那些人的属下,就连真倭寇也受那些人的资助,其目的就是造成海上混乱的局面,防止开放海禁。
这件事后,戚继光再次被弹劾,很快便被调离东南,到京城成了一个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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