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牧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了身后。
夕阳之下，两道人影缓缓朝他走来。
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老者，挽了个道髻，胡子飘飘，慈眉善目，堪称仙风道骨。
女的年岁不大，看模样也就十八九的样子。
梳着两条马尾辫，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腰间横跨了一柄弯刀，光是看那刀鞘，就知道此刀不凡。
江湖客？
李牧咬了口鱼肉，没有说话。
直到两人到了他身边，他才开口。
“相逢不如偶遇，都是江湖中人，当然没问题。酒呢？”
老者笑了笑，从身下掏出了个酒壶，拔出塞子递了过去，旋即坐到了李牧面前。
李牧也不客气，接过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奥？好酒！”
李牧双眼一亮。
这葫芦的酒口感绵长，一口下去，辛辣火热的感觉在喉咙中蔓延。
紧随其后的，就是那股仿佛爆炸的灼烧感。
让人有一种想要为之发泄的冲动。
说实话，穿越到了这世界，李牧也喝了不少酒。但类似这样的，还是头一次喝到。
“我倒是值了，几条鱼，竟然换了这样的好酒。”
李牧哈哈一笑，仰头又是打算再灌一口。
但就在此刻，老者陡然伸手，拦住了他。
“小兄弟，老夫这酒，喝一口也就行了。再喝可就不好了。”
老者笑呵呵的说着，边将撕好的鱼肉，递到了那少女面前。
女孩不屑的撇了撇嘴，却是没有接。
老者也不在意，将鱼肉丢进了嘴里，又是开口笑道。
“这常言，喝酒伤身，我这好酒，更是如此。”
“若是喝一口，品尝下滋味，自然无事。可若是喝得多了，这酒就不是琼浆玉液，而是要人命的毒药了。”
话说着，老者伸手试图从李牧手中夺过酒壶。
只是李牧哪能让他如愿，仍旧是坐在原地，但手腕一动，轻松的躲过了老者的右手。
“老先生，小气就小气，何必找那么多借口。”
李牧轻笑着道：“你看，总共六条鱼，你都吃了三条了，我都没说什么。喝你两口酒有什么。”
老者眼神一凝，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奇。
方才他伸手，虽说没有动用全力，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躲过去的。
可眼前这年岁不大的青年，竟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如此轻易的就躲了过去。
这份功夫……相当不凡啊。
“叔叔，何必和这小子废话？他想找死，成全他就是。”
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女开口了。
只是语气，格外的讽刺不屑。
“都是江湖人，何必如此？”老者摇了摇头，又是看向了李牧。
“小兄弟，你不知道，老夫这酒可是用蜈蚣，蝎子，蟾蜍等五毒之物，配以鹤顶红，乌头炼制而成。”
“一般人喝下一口，不妨事，甚至有所裨益。可若是再喝第二口，喝之……”
老者正说着，却是说不下去了。
因为对面的李牧，仿佛是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又是仰头灌了一口。
且这一口，比刚才那一口还要多许多，好似恨不得把这葫芦里的酒全部一饮而尽一样。
“老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李牧将酒液吞下，“这酒要是喝了第二口，会怎么样？”
老者陡然没了声音，眼中浮现了一丝怜悯和后悔。
本想着蹭条鱼，没想到竟然害了旁人一条性命。
倒是旁边的少女，冷笑了起来。
“叔叔，我就说了。人要找死，你又何必拦着。当年你也是杀人不眨眼，如今起什么恻隐之心？”
少女嘲弄了老者一番，视线落在了李牧身上。
“小子，我叔叔这酒，不是一般人能喝的。没有强悍的内力，压制不住那股酒劲。”
“你也算是运气好，临死之前还能品尝到这天下第五的美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李牧的眼睛猛然睁大了。
这小丫头在说什么？
死？
多喝了一口酒，不至于吧？
李牧上下打量了下两人。
这一老一少究竟什么来路？
杀人不眨眼？莫非是个恶人？
李牧抓着酒葫芦，心里快速的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不由自主的，他又是灌了一口酒。
见李牧这般举动，少女还以为李牧是不相信，嘲弄了起来。
“我叔叔都说了，这酒乃是用五毒炼制而成，五毒毒性何其毒？更遑论还加上了鹤顶红等物。”
“没有强横的内力，你也配喝此酒？恐怕稍作片刻，就得成为一摊血泥。”
“够了！”
老者猛然呵斥了一声，制止了少女的话语。
他脸上浮现了一抹歉意，冲着李牧拱了拱手。
“小兄弟，此番是我对不住你。你有什么遗言，可对我说，你家里若是还有人，我会弥补他们。”
“叔叔，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少女似乎并不害怕老者，伸出了细如葱白的五指。
“叔叔，我数三个数，这家伙就得惨叫着倒地而亡。”
“三，二，一……”
少女的脸色僵住了。
老者也是匪夷所思。
因为就在他们对面，李牧好端端的坐在原地。
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