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马师傅相信李文涛是正确的。
俩小时后，马师傅从郊区农村空手而归，再一次来到四合院胡同口。
李文涛手里提着个网兜，已经在笑眯眯地等待他了。
“马大哥，凑巧，我这里有新鲜的牛肝菌和一些干的鸡枞！”
他把提兜递给马师傅，沉甸甸的一包。
凛冽的冷空气里，都充满菌子的气味。
马师傅激动坏了。
“是吗？我就知道你小子行！你可帮了我大忙！谢谢，谢谢啊！”
马师傅连声道谢，甚至都来不及思索，这小伙子到底是从哪弄来的新鲜牛肝菌。
干货也就算了，牛肝菌哪，沉甸甸水灵灵的。
一直到回到家里，在厨房收拾菜肴的时候，马师傅才回过神。
初一的晚上，这栋庄严气派的别墅内，依旧如往日一样淡定。
两口子坐在桌旁，品尝马师傅的手艺。
一盘鸡枞肉汤端上来，他的眼神刷一下亮了，赶紧拿起汤匙尝了一口。
香而不腻的肉汤，带着浓浓的家乡味道，流入咽喉。
“美啊！”大领导呵呵笑着，跟妻子说，“你看，小马厉害的，他的路子野呀！”
马师傅站在一旁，笑着回答：“您哪真别夸我，这回野的不是我，是一个叫李文涛的小伙子。”
“哦？这小伙子是哪里人啊？”
“就咱四九城的。”马师傅说。
“你没强迫人家吧？”
“没有的事，您放心。”
“那就行，这口汤，足够我回味到明年，哈哈！地道，太地道了！”
大领导开颜，整个别墅都生气勃勃起来。
所有人的心头，都松了口气。
回到厨房，马师傅突然意识到，李文涛是真不简单。
他跑去检查剩下的菌子。
“天啊，这鸡枞，真是上好的菌子！”
每一片都很大，可见晒干之前，都是一般大小的肥美菌子。
“不行，我改日得专程去拜访。往后大领导，少不得要麻烦他咧。”
……
大年初二，家家户户欢声笑语。
许大茂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生闷气。
“特么的，今儿个大年初二，傻婆娘都不肯跟我回家去过年！”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结了婚过年媳妇都不跟我回家，丢死人了！”
桌上堆着他平日里攒的土特产。
花生、鸡蛋、粉皮等等。
这些都是准备和娄晓娥一起，带回家孝敬父母的。
可惜，娄晓娥和他父母，尤其是他老娘，是水火不容。
因为出身问题、孩子问题，等等差异，让这婆媳俩没办法共处超过一小时。
他甚至不记得哪时候娄晓娥还去过婆家。
越想越气，许大茂就着花生米，喝了几杯酒。
酒上头，他听到外面孩子的吵闹就更心烦。
结婚几年，一直没生养。
许大茂是喜欢孩子的，但这不代表他也喜欢别人的孩子。
越是没孩子，他就越讨厌别人的孩子。
棒梗、小当、槐花，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颂颂。
可偏偏，颂颂那小丫头片子，长得乖巧可爱，白的就像个洋娃娃。
小嘴儿还叭叭甜，见人就叫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哼！跟她小叔一样讨厌！”
许大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哥哥，这个给你次……”
偏偏小颂颂的声音最好听，总往许大茂耳朵里钻。
他气呀！
酒精上头，歪着脑袋想了想。
“哼，老子没儿子，你也不能有侄女！”
“颂颂，要怪就怪你叔不长眼，非要得罪我吧！”
许大茂站起身，抓了一把花生瓜子，打开门走出去。
门口果然是好几个孩子，小当和槐花头一遭没跟棒梗玩，而是跟颂颂一起。
还有前院几个六七岁的男孩女孩，都玩的热闹。
颂颂不单招大人喜欢，孩子也都很喜欢她。
大家玩过家家正开心呢，看见许大茂，都有些害怕，禁不住躲远一点。
尤其是颂颂。
小小的孩子，已经记得那晚许大茂的样子。
她躲在小当身旁，不敢看许大茂的眼睛。
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冲孩子们道：“干啥，我又不是老虎，吃不掉你们！”
“来来，叔叔这里有好吃的，过来！”
他招招手。
几个大胆的男孩子凑过来。
许大茂给他们一人一小把花生、瓜子。
小当、槐花也大着胆子上去，拿到瓜子花生。
“颂颂，你怎么不来啊？来吃花生，叔叔这里花生可好吃了，香喷喷脆生生的。”
许大茂今天格外和蔼可亲。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颂颂才三岁，哪想那么多？
见对方笑，就以为人家喜欢自己。
她挪着小碎步走上前，接过一大把花生。
那一颗颗花生，从她指缝间掉下来，看的其他孩子眼红。
“哎呀，小朋友其实不爱吃花生，这样吧，叔叔带你们去买糖好不好？”
“外边有吹糖人的，你们自己去点，想吃什么叔叔请客！”
许大茂一张嘴，孩子们立刻欢呼雀跃。
糖对孩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