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的四九城跟未来完全没得比,出了四合院往外走十里就是乡下。
何雨田中午放学并未回家,而是沿着胡同小道找到了那家地下围棋社。
围棋虽然起源于华夏,但近年来水平最高的却是东洋岛国。
为了提高华夏文化实力,国家开展了积极组织棋类活动的倡议。
四九城里,凡是有点文化的人都以会下一手好围棋为豪。
前几年,又成立了国家围棋集训队与国家围棋协会,并多次举办与东洋岛国的围棋交流赛。
可惜华夏此时百废待兴,围棋人才凋零,几轮比试输多赢少。
如今国内最强的棋手名为吴松德,连续两年获得国内围棋锦标赛冠军,是唯一一位战胜过东洋九段棋手的人。
但在刚刚结束的华夏东洋围棋交流赛上,吴松德还是以2胜3败输给了东洋八段棋手武田元雄。
何雨田对目前的情况稍作了解,这才走入地下棋社。
棋社里的空气混浊,光线昏暗。
何雨田适应了一会,这才看到里面的情况。
说是棋社,其实就摆了十几张桌子、椅子,人倒是不少,但真正在下棋的没几个。
何雨田正要往里走,门口有人敲了敲桌子。
“下棋两毛,没钱就不要进去。”
说话的是个小老头,花白胡子,嘴上叼着旱烟。
何雨田道:“两毛钱?您这可一点都不便宜啊。”
这年头一斤猪肉也不过八毛钱,两毛钱够一个人一天的伙食费了。
老头抬眼看了何雨田一眼,又低头继续研究手里的棋谱。
“嫌贵你可以换别家。”
国家虽然重视围棋活动,但毕竟年代在这,私人棋社不被允许。
老头能在四九城开地下棋社,肯定有两把刷子,收费贵也是正常。
何雨田没和他废话,掏出两毛钱放到桌子上。
老头头也不抬,将钱收走后便放了何雨田进去。
何雨田一桌一桌看过去,下棋的大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棋力参差不齐,但普遍不高。
最强的就是角落里的一个胖子,大该在三段水平。
当然,这是六十年代的三段,换作何雨田来的世界,胖子的水平可能都通不过围棋职业考试。
胖子正在与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爷对弈,周围围满了人,陈旧的棋盘边放着两块钱,应该是棋局的赌注。
此刻棋局已经到了收尾阶段,那大爷输的很彻底。
“我说王胖子,你的棋力越来越厉害了。”
那大爷把手里的两颗黑子扔在棋盘上,叹气道。
对弈双方,如果为了面子,不愿口头认输,只需把两颗棋子放在棋盘上,这样便表面败北。
王胖子把两块钱装到兜里,得意地说。
“老刘,我就不客气了。”
后面观棋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又输了?王胖子今天已经连赢七局了。”
“是啊,连老刘都输了,我看附近没人是王胖子的对手。”
“真是气人,难道我们东城区就没一个高手吗?”
何雨田从周围人的谈话中得知,这个胖子叫王富贵,曾经参加过四九城的围棋集训队,实力不可小觑。
不久前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集训队开除,现在靠在地下棋社赌棋赚钱度日。
地下棋社一局棋赌注1块钱,王富贵连赢七局,一上午就赢了七块钱。
何雨田看了眼门口的小老头,一般地下棋社为了生意,都会请高手在棋社坐镇。
这王富贵显然是棋社请来的打手,赢的钱要和棋社老板五五分账。
但这胖子显然太贪心了,已经惹的顾客不满了。
“我说各位也别嘀咕了,就你们这点实力,王爷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说句不好听的,在整个四九城的地下棋社,我王富贵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王富贵笑嘻嘻地看着周围的人。
虽说他赢的钱要分一半给棋社,但一天至少能赚五块钱以上,一个月就是一百五。
而他在集训队训练的工资不过三十块,一下子就高了五倍有余。
这让王富贵最近十分膨胀,根本没把棋社的顾客当回事。
毕竟会下棋的都加入了集训队,在地下棋社,他王富贵就是王者。
门口的老头皱了皱眉,并未阻住王富贵,他才不怕王富贵得罪顾客。
毕竟棋手都有极强胜负心,这些人输的越多就越是想赢回来。
“王富贵你别把话说的太满!”
果然有人不服气,他走出来道。
“我们院里的冯大爷可是下了一手好棋,要是他老人家出马,你下到中盘就得认输!”
“你是说冯世昆吗?”
王富贵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古董表,笑着道。
“看到没有,这块表就是冯老头输给我的!”
那人一怔,王富贵手里的古董表可是冯大爷的心爱之物,平日都舍不得多看一眼,居然输给了王富贵。
王富贵见没人说话,摇着自己的大肚腩道。
“还有人挑战吗?没人的话王爷我可就吃饭去了。”
“切,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们这些老头。”刚刚输棋的刘老头气道。
“就是,人家东洋队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王富贵为国争光?”
刘老头补刀道:“还不是被集训队开除了,上不了台面,就敢对我们嚣张跋扈。”
周围的人抱怨起来,王富贵说到底不过是个被开除的集训队队员,有什么脸在这嚣张?
王富贵最恨别人说他被集训队开除的事,顿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刘老头。
“老鬼!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刘老头不过一个干瘦的老人家,哪里是王富贵这胖子的对手,脸憋的通红,根本不敢还嘴。
围观许久的何雨田算是弄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捏住王富贵的手腕,把他的手从刘老头身上弄开。
“胖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这里是棋社不是武馆。”
“你如果真厉害,便在棋盘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