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都特别坚韧。
一块石头压在她身上,她也能沿着那条缝长出绿绿的牙儿来。
文长庆小时候没觉得喜欢初晓。
因为初晓太野了,空有一张女娃娃的脸,却没有一点点女娃娃该有的样子。
初晓上高中那会,也没觉得喜欢。
后来初晓到了大城市,他就觉得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兄弟有初晓那么好。
看谁都没有初晓好。
有次初凌到京都玩,初晓带着初凌去逛公园,两个人照了好多照片。
初凌拿给他看的时候,他就觉得初晓怎么看怎么好。
初凌说初晓现在一边上夜大,一边当家教,给小孩子当老师。
他就觉得初晓真能干,是个知识分子了。
文长庆总想着初晓有文化,怕她看不上自己,便一直都在收敛性子。
没事还拿点什么修身养性的书来看。
估摸着自己也能懂些道理。
免得初晓嫌弃他。
其实文长庆心里特别明白,初晓一直都没有喜欢他。
就像小时候他也没觉得自己会喜欢初晓一样。
初晓读的书多,肯定见不得那些粗里糙气的人。
所以他也学着书里说的,要给女人尊重。
他想初晓慢慢喜欢他就行,两家人订下来的事儿,慢慢跟她说,免得吓着她。
结果楚骥寒一来,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初晓便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她会当着他的面跟楚骥寒谈恋爱,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文长庆点了只烟,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抽。
他平时抽烟都躲着初晓,现在越抽越少,正准备戒掉,初晓应该喜欢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
看着外面的灯,文长庆想着初晓明天能回来,她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反正初晓是他的。
楚骥寒一夜没找到初晓。
初晓第二天一早却到了公司。
楚骥寒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里还有消散不下去的红血丝,他真是找了一夜没合眼,差点报警。
而初晓看那样子,并不像是没有睡过的模样。
也不管保洁是不是在,拉着初晓就往自己的办公室里拖,关上门后,他捏着她的肩膀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声音很急。
初晓想要拂开楚骥寒的手,没成功,她轻叹一声,并没有什么大起伏,“我在小旅馆里睡了一晚上。”
楚骥寒捏着女人肩膀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两分。
我找你一夜。
你居然睡得那么安稳!
你知道不知道有人为你担心死了!
越想越是生气。
楚骥寒知道初晓昨天离开家,是因为不愿意接受那个订婚。
所以他也不怪她。
现在是想办法如何退婚。
“把聘礼都退回去,如果你母亲那边还收了钱,我来解决。”
初晓耸着肩膀挣了挣,“总裁,我去准备一下今天开会的资料。”
“初晓!”
楚骥寒眉头都在跳!“你什么意思!我在这里帮你想办法解决问题,你甩我脸子,什么意思!”
“我没想让你帮我解决。”
“不想让我解决!你让谁来解决!”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
楚骥寒退了两步,反手一叉腰,仰头呼出一口气。
蓦地察到一个成语特别贴合自己的此事的处境。
自作多情?
这四个字是不是下手狠了点?
怎么可能是自作多情?
初晓要是对他没有好感,他把头切下来当球踢!
一大早的,说了不几句话,便弄得人一身撒不出来的火气。
“你来解决?出了这样的事,你说你自己的事?你把我当什么了!”
初晓本来有些木讷的飘着目光,一直都没有将视线放在楚骥寒的脸上。
不放视线,是因为不敢。
她怕看到他的眼神。
奇怪得很,大概是因为他太好看了,让她自惭形秽,所以才不愿意看他。
感情这东西来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该像做加减法一样,一是一,二是二吗?
怎么可以本来是0,突然就噌噌噌的涨了数字。
而且涨得莫名其妙。
被楚骥寒问得,问得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他们之间算什么呢?
算不得什么吧?
在公司是上下属,下班回去了,也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他也没有介绍过一句说她是他的女朋友。
算什么呢?
她突然很好奇,一双眼睛经眨过后澈澄清凉,没有杂质,“那你把我当什么呢?”
楚骥寒心脏原本张开一个血口,正要朝着这小女人撕咬过去。
不料她朝着那血口里塞进一床棉被,堵得他咬也咬不下嘴。
初晓拉开门出去。
楚骥寒站在门口。
他回身过来想,我把初晓当成什么了?
我把她定位成什么了?
初晓打了个电话给文长庆。
文长庆一看是初晓的电话,马上接了起来。
“长庆哥。”初晓的声音没什么力气,她是故意说得小声。
这时候趁着易斐然走出了办公室去了找小组长了,她才打的电话说私事。
因为不想等。
只想说清楚。
“晓!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文长应没有太担心,他知道初晓会睡。
“长庆哥,我们两个把婚退了吧。”
初晓想好言好语的说话,是因为她和文长庆有交情。
文长庆沉了一阵,“晓,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上司。”
初晓想了想,没作声。
文长庆知道自己来得太晚,初晓已经在京都这么多年了,他才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怪不了初晓先喜欢上别人。
但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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