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进湘园,刘湘老远迎了过来,“闯闯!!”
刘湘老了就瘦了许多,楚骥寒一低腰抱着她,就觉得这衣料薄得可以摸到奶奶的骨头。
骨头一片片的,又细又薄。
“奶奶。”
“今天晚了点啊。”刘湘翘了嘴巴装作生气。
楚骥寒攀着她的肩往主楼走,“路上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本来想骗回来给您当孙媳妇儿的,我跟了好一路才发现她居然有男朋友,真是扫兴。”
刘湘一巴掌拍在楚骥寒的屁股上,“叫你给我找些野丫头片子回来!我可不要!门当户对是必须的!”
楚骥寒仰着下巴得瑟,“那当然!我起先看着那姑娘穿的都是奢侈品,开好车,气质也高贵才跟的。
你以为我会去跟个灰姑娘啊?本公子可看不上。”
“你要是给奶奶带个门当户对的孙媳妇回来,奶奶可就高兴了,要是有曾孙了,奶奶可要抱出去炫耀的,对了,多生几个,奶奶养得起!”
“是是是,生一打!一次做个六胞胎,床上躺两年就生下来,省事儿。嘿嘿。”
楚骥寒又挨了一巴掌,“你当你媳妇儿是猪啊,一打!!”
刘湘也明白,每次楚骥寒都是搪塞她,要勾搭一个凭她孙儿的姿色早就勾搭一打回来了。
不上心!
楚骥寒一路哄着老太太回到主楼吃晚饭。
楚峻北和李沁儿这段时间去骑行了,隔两年两口子要跑一趟,家里人不多,吃饭的时候楚建勋和刘湘两个人不停的给楚骥寒夹菜。
“闯闯,爷爷跟你讲,这处园子你二爷他们搬出去另外辟园过后就特别冷清,你得赶紧的多给咱们湘园添点人口,一个曾孙住一幢,这个任务很艰巨啊。”
“我一定努力。”
楚骥寒对谁都爱理不理,对楚峻北也差不多,但对爷爷奶奶完全是说什么应什么。
一来觉得二老年纪大了,不能生气。
二来二老从小到大也是最宠他的人,父亲最爱的人是母亲,陪他的时间并不多。
所以他跟爷爷奶奶的感情更亲一些。
吃了晚饭,楚骥寒就回了自己楼。
Alina电话打来,将明天早上会议厅的安排通知他,并发了信息。
初晓也是在这个时候才下了班。
回到家,初晓便拿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天哪!我掐死自己算了,掐死算了!!”
周悦刚用卸妆油洗了脸,她平时就算回来得晚了,可今天晚上初晓比她还晚,“怎么了?”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啊!!”初晓抽着鼻子假哭,可心里真是难受。
初晓甩开自己的手,坐在“嘎吱”响的沙发上,仰头痛呼一声,“你知道吗?这个小区是我们公司要拆的。
现在我要来小区做拆迁疏导工作,可我前两天还跟那些奶奶说不要搬。这可怎么办啊?”
周悦拍着脸上的水,“你是担心明天没办法面对那些老太太?”
“当然啦!”
“要不然这样吧,我白天没工作光准备考试,晚上在夜场唱歌,时间比你多。
你跟哪些老太太说过别拆迁的话,你告诉我,那些人的工作,我去做。剩下的,你自己搞定,怎么样?
小区又不是所有人都认识你,了不起就是我们这幢的老太太见你多。”
“真的?”
“真的!”周悦义气的拍拍心口,“为了你,两肋插八刀,眼都不眨。”
“行!我的好悦悦。”
其实周悦和初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坑蒙哄骗都用上了,没句正经的。
什么新迁小区那边建A级甲等幼儿园,还有很有名的民办九年学校啊,还有什么商圈啊,全部是极度隐密的内部消息啦。
就没有以拆迁工作人员的名义去疏导过,干的全是三八做的八卦事。
她们就负责天天跟老太太三八,说些有的没的。
你跟她们说不要同别人讲,她们转头就告诉别人了。
而且人家也不会怀疑初晓和周悦,她们在这里没房,不存在动员谁的居心。
后来初晓和周悦还散布谣言说,丰台没有地产公司派人过来劝过拆迁的事儿,有内部消息说是因为这边老人多,不想招惹。
就等着这边成危房,政府可能会说加固不行,来个危房安置,赔钱的事儿,可就真的难说了。
这些开发商,心黑着呢。
这是想坐收鱼翁之利。
这两家伙天天站在一堆老太太立场骂地产公司心黑不要脸,生个儿子没**。
官商勾结,绝对不会承认等着你们成危房,闹大了,肯定辟谣。就像当初某城市车牌的事儿一样,对吧?头天还辟谣,你一放松,第二天就限牌了。
越说越真。
大家都人心惶惶,觉得地产商真的有可能想等这小区变危房,的确太久了。
不肯搬的人慢慢也揪不到跟自己一路的人了。
大家合计着干脆早点搬,真成了危房,就没现在值钱了,本来这房子旧得好多地方都裂了。
初晓一直在组里天天递报表,汇报工作进度,让公司不要派人去,就说拆迁这事儿没影儿。
一个月后,搬迁疏导工作进行得不错。
小区里七七八八的横幅撤得差不多了,剩两个钉子户就好拔得多了,这是原计划三个月才有可能达到的效果。
初晓负责丰台小区的拆迁疏导工作,成绩斐然,可是组长抢了功。
初晓第一次感受到职场黑暗并非楚骥寒安排她去做拆迁疏导,那顶多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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