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朱翊钧突然惊醒，在梦中反复经历父皇驾崩，像是提醒他什么。
在一旁的嫔妃也随之醒来，她刚想说什么。
朱翊钧已经起身离去。
“陛下……”
他将一声娇媚哀怨的呼唤抛之脑后来到那间密室。
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封信。
明太祖遗嘱中的老祖宗，是否还在世？
连夜召史官来，将带来的册文一一展开。
仔细翻阅自明太祖起所有记载。
直至明太祖驾崩那位嫡长子的记载也戛然而止。
在这上面记载着所有皇室子弟的生死，可唯独漏了这么一位，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他的存在也被诸人淡忘。
直到他这一代，也不过是通过遗嘱上面才知晓有这么一位老祖。
“朱辰……”
终于他在不起眼的一角发现这位嫡长子的名讳。
当真无人知晓。
史官见眼前陛下神色有意上前询问。
“陛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虽为史官，但刚刚任职，以为是哪里做的有疏漏，赶忙上前询问。
见史官的距离与自己不过咫尺，眉头不展。
“放肆！”
一声放肆，让史官意识到自己的逾矩，连忙跪下磕着头，嘴里重复说着陛下赎罪。
朱翊钧见他过于聒噪，挥手示意他远去。
史官哪里还管得了什么三七二十一，跌跌撞撞起身行礼离去。
就连带来这边的史册都忘得一干二净。
朱翊钧看着史册上面的名字陷入深思。
“这世间当真有人能活这么长吗？”
他在心中揣测，莫非是遗嘱上的老祖宗在庇佑。
如果是老祖宗庇佑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不管是天上剑河还是那些白衣弟子。
可偏偏最说的通的也是最说不通的。
虽说修行之人，年龄会比一般人长。
但是，明朝已过十几代，如若还在世，岂非是一步登仙？
他摇了摇头。
这位老祖若是并不在世，而自己却信以为真，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寻这位老祖必定要经过六扇门与东西两厂的帮助。
偏生自己连证明他存世的证据也无。
看着盘柱金龙发出一声叹息，若是老祖还在世的话，能否施于后世子弟一件信物，又或者将自己的行踪告知给后人。
不然岂非大海捞针？
“罢了，不过示意装无稽之谈。”
随着天色渐明，他将这桩心事搁浅也否认了，老祖还在世的猜测。
若真还在世的话，应当早就现身，何须在背后遮遮掩掩。
一旁侍候的太监走来看陛下披着单薄的外衫吓得魂都丢了。
“陛下马上就要早朝了，请让老奴来侍候您更衣。”
闻言朱翊钧点头，没想到只是思量就已经过了这么久。
只是……
所有的事情尚无迹可寻，不过是空思量。
怀着心事，他穿上龙袍，戴上沉重的冠毓，坐上龙椅。
看文武百官对自己行大礼，兴致缺缺。
“平身。”
文武百官所说的事，左右不过是那边饥荒，那边涝灾。
听也听累了。
底下诸位各抒己见，非要论个高低，不过一会儿早朝便结束。
伸手抚平眉心，思来想去对旁边的太监说。
“传青龙觐见。”
不过多时青龙便赶到这里，还为行礼便被朱翊钧喊停。
目前正事打紧。
他把青龙带到书房，将所有人打发。
“关于仙剑派你也知道多少？”
朱翊钧打量着眼前青龙，比之其他的锦衣卫。
他更相信青龙的实力以及阅历。
青龙常在江湖行走，想必有其他的消息网。
他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笑带过。
“对于仙剑派，属下也是从陛下您这才得知，没有很多了解。”
仙剑派，纵使是江湖百晓生都不曾听闻。
他不过是行走江湖数年的锦衣卫，且不说是身份被江湖人排斥。
就算是有什么事都不会告知他。
更不要说他向来孤僻。
听事都是从茶楼那边所听，其中鱼龙混杂，消息也是半真半假，不能全信，比不过诸葛正我。
陛下这回是问错人了。
朱翊钧闻言不再执着于仙剑派，而是话锋一转，把话题带往蜀山。
“你常在江湖行走，可知蜀山有何异常？”
青龙闻言，先是一愣，想起那座云雾缭绕的青山，仔细思索一番开腔。
“蜀山江湖传言，蜀山那边灵气稀薄，并不是个修炼，但是属下觉得并不像江湖所言一样。”
“那边的灵气充沛，反而更适合修行之人前往修炼，只是不太适合修习剑道，以武功为尊的江湖。”
灵气充沛？
习武之人从不讲究这些，不过道家武当一派定对此地感兴趣。
也不知这修道一派，是否真能如传闻所说。
突然。
他想起明太祖遗嘱中所言，老祖无所在之地定是一个灵气缭绕的地方。
在心中暗自将此事记下。
收敛起刚刚的情绪，复而看向底下的青龙。
“如你所言，那那边还算是一个好地。”
青龙也并非榆木脑袋，虽不能完全揣摩出陛下的意思。
但也能有个一知半解，于是破罐子破摔。
“启禀陛下，是，属下曾途经那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很适合在此处休养隐居。”
见无法从青龙这边得到有效的消息，他也不再执着。
“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事，希望你可以前往蜀山，去那边调查有没有异常。”
前往蜀山？
青龙一愣，蜀山地处偏僻，为何陛下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口直心快，竟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陛下，您让我前往那处，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叮嘱。”
话音落下，只听朱翊钧厉声呵斥。
“放肆，锦衣卫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青龙跪倒在地，虽不像诸葛正我般狼狈，冷汗将衣衫浸湿。
却也好不到哪去，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
许是刚刚的攀谈让青龙放松，忽略眼前人乃是九五至尊。
其实自己可以揣测和论断的。
“臣无礼，还请陛下恕罪。”
想到正事，当下还不能责罚青龙。
只能将心头的怒火强压，打定主意，等青龙回来之后严惩锦衣卫。
“罢了，回来去领五十棍，你速速前去蜀山。”
“我要的是你上山去探查有无异常，诸葛正我去探查的时候，只是徘徊于山脚下，我怀疑山上有什么。”
语毕朱翊钧背过身来不再看他。
青龙要事加身侥幸躲过一劫，若是旁人怕是早已人头不保。
“微臣领命。”
起身行礼告退，膝盖隐痛，因跪下时太狠磕的生疼。
心中叹息，打定主意要叫捕神好好补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