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虽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怎么都没有办法将，两位剑术卓然的剑客，与女真首领联系在一起。
他们在心中揣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两位剑客都对女真首领恨之入骨。
一剑穿心，一剑刺喉。
两招皆是致命攻击，女真首领王杲虽然行事乖张屡屡冒犯边境，却也和这两位高人没有半点关系。
这份渊源又该从何说起？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臣不敢轻易断言，但是这两柄剑确是二者佩剑无疑。”
凌落石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如果不是二者所为，那两把宝剑为何会遗留在王杲的身上。
如果确是二人所为，那二者的剑术到底是隐藏的多深，恐怕会引起多方忌惮，届时有无数人视他们为绊脚石。
思及此处凌落石握紧拳头，压抑心头汹涌的战意。
万历皇帝不言，是二者所为几率不高，他曾与叶孤城交手，后者的实力虽非等闲之辈，却也到不了如此恐怖，怎能一夜屠尽十万人？
想必背后定有高人，以此来借刀杀人。
只是这位高人又该从何找起。
“退下吧。”
文武百官皆退去，唯有龙椅的朱翊钧沉默不语，坐在那里冥思。
心中有感，此事绝非面上那么简单。
雨化田、曹正淳得知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手下大喝。
“东西两厂全力搜寻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六扇门更是有令，不惜一切代价追捕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锦衣卫着飞鱼服佩绣春刀，飞檐走壁，四处搜寻可能二者的踪迹，其中穿插东西两厂的人。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生怕被这些阎罗给撞上。
前朝尚且动荡，江湖更是传的人云亦云。
……
春花酒楼内。
说书的先生在台下，讲的绘声绘色，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在那里指点，颇具喜感。
“要说这白云城主叶孤城和西门大侠，那可真谓是人中龙凤，决战紫禁之巅，尚未决出胜负，便前往九边将动荡不堪的局势镇压。”
“黑白两剑更是夺了女真首领的性命！二者的胸襟实在是令人佩服，在家国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试问在场的各位谁不说一声好！”
底下叫好一片掌声如雷，江湖儿女最是崇拜这种家国情怀，对二人更是赞不绝口。
一是赞叹二人的剑法卓绝，二是感叹二人有如此雄厚的家国情，实在难能可贵。
二楼雅间一灰袍男子手持茶杯呆坐在当场，听楼下的说书人将那事说的如何绘声绘色。
如若不仔细看，察觉不到他执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陆小凤当然知道九边的事并非二者所为。
那夜一道剑河将二者的佩剑给召去。
且不说无佩剑傍身，就光是二人身负重伤，便已无力匹及二十万女真大军。
好一出借刀杀人。
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虽成全了二者的名声，却也成功将二人推上风口浪尖。
所有人都认为女真的二十万大军是两人所为，必定多方势力盯紧，或是拉拢，或是欲除之而后快，若是西门吹雪负伤……
“不行！”
陆小凤将茶杯重重放下起身，思及那夜剑河所去的方向。
那处唯有门派甚多，可见何所指的方向去之更远，并非五岳剑派，莫非是在最边上的蜀山？
莫非那荒凉地还会有隐世高人修行？那他此举意欲何为。
陆小凤心一横便向那处赶去。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那故弄玄虚。
……
夜至武当只能暂且歇下，距离蜀山还有不短的路程。
叩响大门，灰袍道童施礼。
“不知施主有何事？”
陆小凤回礼，脸带笑意，一路风尘仆仆，看上去有些狼狈。
“在下赶路途经此处，想在此地借宿一宿，不知小师傅可否行个方便。”
道童点头，将他带到冲虚道人面前，看着眼前鹤发童颜的武当掌门，在心中称奇。
莫非修道之人皆像他这般？
如果单看这张面孔，实在很难想象他是一派掌门。
冲虚真人点头，吩咐弟子为他安排住所。
“久闻陆大侠美名，今日终得一见，不知陆大侠途经此处是要赶往何地？”
陆小凤摇头，并未将自己要赶往蜀山的事情，只是笑着含糊。
都是千年的狐狸，冲虚真人怎会看不出他的这点心思。
只是都未道明。
顺着此方前行，会途经五岳剑派，如若真要前往那处又何须隐瞒，想必是前往更深的蜀山，冲虚道人想起那天夜里剑海所指之处。
他攥紧手中拂尘，将凌乱的思绪理清。
蜀山上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江湖上的风波他已经听闻，蜀山那位是在玩弄心机还是机缘巧合？
本以为那等荒凉之地，就连灵草都会避而远之。
谁知……
就在这时弟子过来，他将陆小凤带到准备好的厢房。
桂冰娥这才现身，为冲虚道人的行为不解。
“掌门师兄何不借着刚刚那个机会问个清楚，非要放他离开，如今身在武当，还怕他不说？”
闻言，冲虚道人摇头不语，桂冰娥作势要走这才逼的他开口。
“明日你悄悄跟上，看看他要前往何处。”
桂冰娥一颗雀跃的心在此时沉寂，就连眼底的笑意都不见，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
“行吧，这些累的活都交由我一个人去干了。”
眼见小师妹不大乐意，冲虚道人的脸上写满无奈，在身上仔细翻找。
最后从身上掏出一面印有八卦阵的道镜。
此乃道家至宝，本是先师留来让他在为难关头用以保命。
如今……
“这道镜你放在身上，关键时候可保你一命。”
桂冰娥曾在师父那边见过，自然知道它的用处，意外掌门师兄随意将它送人，思虑再三还是接过。
“多谢师兄，我一定会好好用这面镜子的！”
拿到道镜的桂冰娥离去，只留冲虚道人盘坐在此，他收回笑意，看着透过窗进来的蟾光。
江湖好似一壶将开的热水，看似平静实则酝酿滚烫。
剑海一事，势必会掀起江湖的风雨。
蜀山那等荒凉之地真的会藏着惊天的人才吗？
心神不宁，今日不便修炼。
冲虚道人起身理好道袍，将桌上已凉的茶喝下，他走到窗前看着蜀山的方向。
“还不知有多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