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明军。
纪律严明，气势滔天，走在北征的路上。
可是他们的步伐，不知何时，竟然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
因为一路上，周围那惨绝人寰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之余，头皮也随之发麻！
望着宛如人间炼狱一般的平原。
他们强忍着想要呕吐的不适，继续前行。
虽然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打过血战，经历过九死一生。
可是！
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却是真没见过！
主要是那些女真兵的死法，更是惨不忍睹。
没有一具尸体，是完好无损的！
要么被刺入咽喉！要么数剑穿心！！要么彻底被分尸两半！！！
随处可见的断剑残刀，散发着血腥之气，与妖艳的花香融合在一起，组成了一股令人心魂颤栗的味道！
哪怕是经历血火的老兵，也全身直起鸡皮疙瘩，难以忍受！
所有人的脑海中。
都浮现出一句话。
当初太祖皇帝在大阅兵时。
曾说出的一句，霸气绝伦的话！
“杀进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又何曾不是眼前景象的写照？
等到了晌午。
他们一路缓缓前进的脚步，也终于停住。
本该是到了吃饭的时候。
可所有的将士们，却都迟迟没有动静。
就连后勤炊事，也没有起灶做饭！
因为他们找不到可以吃饭的地方！
漫天的血腥气息，让人痛苦，反胃，汗毛倒竖！
没有多少人，是可以忍受在尸山血海之中，吃东西的。
他们许多人的脚底，也已经被血液和烂肉粘住。
走起路来黏黏的，让人觉得很是恶心！
这些将士们，实在是没有心情吃肉食，仿佛吃肉就会让他们感觉在吃人！
只好纷纷从怀里掏出干粮，想要借此将就对付一下。
可即便如此，他们面对干粮，却也同样无从下口。
这种环境下，真的很难让人有胃口去下咽！
甚至还有许多人，突然忍不住，吐了出来。
而凌落石和尽是苏花公，以及几位行军将领，眸子里的震惊，也已经彻底无法掩盖。
要知道。
平日里打仗。
如果不是训练特别有素，再加上凝聚力特别强的军队。
对方有十万人，当损失接近一万的时候。
军心就已经涣散了！
再加上逃跑与追杀。
一场战争下来。
十万人大多还是可以剩下八九万的。
毕竟这些都是人，而不是猪。
就是一两万头猪，杀起来都会让人疯狂的！！！
只有像明军这种训练有素，且经历过无数战火的铁血之师。
才能够在伤亡中，仍然保持有条不紊。
不会轻易涣散军心。
也只有这样的军队。
才能创造以少胜多，绝地逢生的奇迹。
可是！
望着到处都堆满尸体的道路。
一路走来，这些尸体，又何止一两万？
若是仔细说起来，只怕五六万都不止！！！
这还只是他们目前所见到的！
在前方他们还没看见的地方。
指不定还有多少！！！
要知道这次建州女真的入侵，可是出动了三十万的军队！
即便是对比凌落石所率领的明军来说，也可以说人数上旗鼓相当！
如果两军相碰，必然就是一场昏天暗地的恶战！
可此时……
这些平日里嚣张无比的建州女真，却像是被割草一样，任人宰割！
别说站着让人杀了，就是一动不动等着被杀。
一人最多杀几十人，就已经没力气了吧？？？
这还是在没负伤，纯粹只靠力量的前提下！
如果在正常战斗中，怎么可能不受伤？!
可是这一路上的尸体残骸。
没有一具尸体，是切口不光滑的。
也就是说。
所有尸体，都是被人直接切豆腐一样，直接杀死的！
不是一剑封喉，就是一箭穿心！！
再或者就是被一刀劈做两半！！！
一想到这里，这些原本战意滔天的明军们。
就感觉到一阵不寒而粟！！！
这究竟是人所能做到的吗？？？
此时此刻。
就连身经百战，从血海中杀出来的惊怖大将军凌落石。
也有些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他不是震惊这些死去的女真士兵有多么可怜。
在他的眼里，这些女真贼人，本就该死！
哪怕是全部杀光，也难解心头之恨！！！
所以他对于这些女真士兵，没有任何同情！
更不会因此而怜悯震惊。
要知道。
他这惊怖大将军的名声，也是靠数以万计的尸体，堆积起来的！
正是因为他嗜杀如麻，绝不留任何活口！！
这才营造出他在整个九边重镇，禁忌般的地位和存在！！！
所以说，对于这群女真士兵的惨状，他根本不会震惊，也不会怜悯！
他其实是在忌惮！
没错！！
就是在忌惮！！！
凌落石在忌惮那股神秘的势力，究竟有多可怕！
准确的说。
这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
应该是恐怖！！！
一路走来。
那股神秘势力的尸体，哪怕一个都没见到！
准确的说，连一片属于大明中土的衣服布料，都看不见！！
所有的建州女真士兵，就好像被雄狮追赶着的，一群待宰的羔羊！
在那里绝望的逃亡，然后无助的等死！！
任由对方刺杀，甚至连反抗都没反抗！！！
尤其是当凌落石看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刀剑林立，却除了女真兵，没有任何大明之人存在的时候。
整个人都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一阵眩晕！
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才会让桀骜不逊的女真人，丧失战斗的勇气，夺命狂逃？？？
毫不夸张的说。
如果这股势力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或许，也比女真兵好不到哪去！
哪怕他们拥有睥睨天下的火铳军团！！
也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不仅如此。
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也未曾可知。
如果是自己人倒还好。
可假如！
如果！！
万一是敌人！！！
那么大明，或者说那股势力对自己有想法。
岂不是就连他们，也要被困危机之中？！
以现在的明军力量。
真的能挡得住吗？！
凌落石艰难的倒吞口水。
眼中满是震惊。
他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想法。
就是要把这里所见到的一切。
全部上报给陛下！
必须立刻就上报！！！
凌落石深吸一口气，丑陋无比的脸庞，在不断抽动！
他强压住心中的震惊。
然后抬起手，传过斥候。
“传令！”
“八百里加急！”
“把这里的情报，汇报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