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死牢,胖狱卒道了声,“小子,好好休养,再熬上一宿,老哥定不会亏待你的。”
瘦狱卒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陈默,二人便闲谈着离开。
狱卒一走,牢房里登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茅草落地声。
原本空荡荡的牢房里眨眼就蹦出来七八个灰头土脸的死囚,跟一群打洞的耗子似的。
几人身形都偏瘦弱,唯有一两个身上还有些没掉完的油水,看眼神,应该是些真正敢行凶的匪类。
虽然此刻天才蒙蒙亮,但牢里别的不说,就是睡觉的时间最多,一个个什么时候都不缺觉。
此刻具是目光惊异地看着陈默。
有好奇,有不解,有戏谑,唯独没有同情。
刚才都听到胖狱卒临走时说的话了。
今夜还没他们事,依旧是陈默。
他们自然是喜出望外。
走过一遭的,没谁想再去第二次。
“哎呦呦,年轻就是好啊~”
昨天搭话那话痨是个闲不住的,第一个凑过来,一双贼眼在陈默身上不停游走。
陈默呼了口气,调整好压在心底的怒意,不动声色地反问。
“嗯?怎么说?”
话痨死囚眉毛一挑,将乱糟糟的长发捋到脑后,颇有兴致道。
“看来你小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且听哥哥给你说。”
本就长得贼眉鼠眼的话痨小嘴跟吃了爆竹似的,捻子一点,叭叭个不停。
“咱呆的这个方来头可不一般,你晓得吧?”
“整个大乾五皇道各设一处镇国司,你猜怎么着?”
“天南道唯一的镇国司就是咱这天墉城哩~”
不得不服,话痨自己都是个死囚,却讲出了些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看得陈默一阵无语。
不过他现在就需要这么个人物,自己都省了开口打探的力气,这话痨就一股脑往出蹦。
“咱们是什么,死囚。”
话痨故作神秘地压低些声音。
“可跟那种要杀头的死囚不一样。”
“咱们命里带煞,一般手段不敢碰咱。”
陈默眼神顿时一亮。
话痨见状更加来劲。
“所以,咱们的死刑可是大乾独一份的死法。”
“缝死人。”陈默应了句。
话痨激动地一击掌。
“对,缝死人!”
陈默还等着下一句最关键的问题答案,可谁曾想,这话痨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居然在这停了下来,眼睛望向牢房外。
栅栏外的通道深处,传来些动静。
果然,几息之后,一个脚步声走进。
那是一个没有见过的矮子狱卒,正挑着两个箩筐向陈默所在的牢房走来。
牢里几人连忙凑了过去。
就见矮子狱卒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窝窝头。
陈默走过去伸手,接过来的却是两个。
“养好精神。”
矮子狱卒说了一声,转身走向另外的牢房。
陈默知道这就是胖狱卒说地照顾了。
就在这时,话痨又凑了过来,腮帮子鼓鼓地含糊开口。
“给我,我把,吧唧……知道的……咳咳!”
嘴里塞一个窝窝头还要说话,自然噎得够呛。
咳嗽了好几声,话痨才喘过气,一边捡着喷出去的碎末往嘴里塞,一边继续说道。
“两个金元宝给我吃,我把牢里的事都告诉你。”
这玩意是金元宝?
就这么个玩意,值得老子换老子的命?
陈默看了眼平常狗都厌的发霉窝窝头,又将眼神挪到话痨身上。
此时,话痨老神在在,笑起来比不笑还丑上五分。
这明显是摆出一副吃定陈默的样子。
想活命?
拿吃的换啊!
话痨搭话为的就是混口吃的,不然哪会凑上来搭话。
这种事,他来这里已经干了两回了,轻车熟路。
看陈默这闷葫芦模样,定也逃不出手掌心。
话痨正美滋滋想着,就见什么东西急速朝着脸面砸来。
砰!
“哎呦!”
话痨疼得满地打滚。
鼻涕眼泪炸了锅似的喷涌而出。
鼻血也是哗啦啦留个不停,瞬间就染红一片茅草。
正哭爹喊娘呢,背后又被踢了一脚,力道不大,可疼得好似钻入骨髓。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嚎响彻死牢。
原本看热闹的死囚眼神骤然一变。
没想到陈默不吭不哈,却也是个狠角色!
其中那两个健壮些的死囚,则面露凝重。
这两下,看似和泼皮斗殴无异,实则很不简单。
特别是第二下,只是在话痨下背轻轻一踢,但效果骇人。
这是个练家子!
陈默哪里管这些死囚怎么看他,而是等话痨哭喊声弱了些后方才淡漠出声。
“现在说不说?”
话痨依旧是哭爹喊娘。
“疼死我了啊,杀人了啊,呜呜呜……”
他叫得更大声,看样子是想把狱卒喊过来。
陈默也不继续动手,只是蹲下身,手掌轻轻搭在话痨后颈上微微发力,后者身体瞬间一僵。
“我不知道这个穴位叫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我用力一按,他就是你的死穴。”
话痨闻言如遭雷击,停了呼喊,但依旧哼哼唧唧。
陈默笑了笑,轻声道。
“不说?老子一身火气正没地撒呢。”
他顿了顿,语气更轻。
“要不,让老子先弄死你怎么样?”
【新书启航,需要您的一票之力,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