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天南道,天墉城。
阴暗。
潮湿。
鼻腔里充斥着各种恶心气味混杂在一起的恶臭。
具体的味道难以言喻。
陈默可以肯定。
他这辈子都没有闻过这么恶心的气味。
“我这是在哪?”
脑袋还昏昏沉沉,他就被熏得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间满地茅草的开间,角落里稀稀拉拉握着些缩成球的人形生物。
后面的墙壁是粗糙的石板混着不知名物体浇筑而成,风格原始古朴而坚实。
陈默微微侧头,右侧是同样的石墙,唯一的区别就是墙壁最顶端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天窗。
就这么大的窗户还被三根深埋墙壁的铁条封着?
陈默眉头紧皱。
视线移动,看向左手边。
一排手臂粗细的铁栅栏!
这一下,陈默终于知道自己在哪了。
“牢房!”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直接被惊得彻底清醒。
“我尼玛,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阴阳怪气地给出了答案。
“呵呵,还能是哪,鬼门关呗~”
陈默循声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草垛里慢慢钻出个脑袋,露出个披头散发,一脸肮脏,甚至看不出长相年龄,比乞丐还惨的家伙。
陈头皱得更紧更紧,努力回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记忆缓缓浮现。
见义勇为,枪,脑袋疼……
“是不是抓错人了?”
他很想这样想,可看着这牢房的环境,又觉得不对。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心底蠢蠢欲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彻底打破了陈默的幻想。
红黑高帽、长袍黑衣、腰系短缎,上悬朴刀……
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狱卒造型么?
一胖一瘦两名狱卒走到监牢栅栏前,目光扫过牢房,毫不意外地落在陈默身上。
原因很简单,其他人都拿茅草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跟死了一样。
连刚才说话那位也不知道何时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就陈默一个直愣愣看着狱卒,哪里有不被关注的道理。
胖狱卒短眉一挑,呦,今个这新来的这么主动,胡萝卜似的手指一指。
“你,出来。”
陈默满脑子问号,不过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起身走到牢房门口。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和脚上都戴着类似手铐的锁链。
瘦狱卒同时已经打开牢门,示意陈默出来。
陈默带着脚铐刚挪步出门,许是被嫌弃走得太慢,瘦狱卒狠狠推了一把,嘴里嫌弃道。
“他娘的,莫耽误爷爷的时间!”
饶是陈默身体强健,也差点一个踉跄倒下。
这一下,疑云消去大半。
他忍着火气稳住脚步,和气道。
“这位官爷,是不是搞错了,我不记得自己犯了什么事值得进大牢呐。”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脸上居然同时浮现讥讽笑容。
“哈哈,进了镇国司死牢,你就别操心这些个有的没的了。”
瘦狱卒说罢,胖狱卒摇头跟了一句。
“小子,只要进来了,怎么也是死,想那么多作甚。”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应当,听得陈默那叫一个如坠冰窟。
“听话些,给爷爷省些气力。”
瘦狱卒不耐烦地威胁道。
陈默垂下头,再也没有发问。
这种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智之举。
跟着指引,穿过处处透着渗人阴寒的幽暗通道,陈默很快来到一排光是看着就觉厚重的大铁门前。
“行了。”
陈默默默停下。
面前的铁门上下通顶,厚重非常,门上阳刻满看不懂的符文图箓,显得很是古怪。
最奇怪的是,这里,冷得吓人。
牢房里很冷,通道里更冷,来到这里,冷到反常。
不只是寻常意义的寒冷,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刻骨阴寒。
冷汗止不住地从毛孔里往外渗,身体忍不住直打哆嗦。
瘦狱卒动作异常麻利地解开陈默手腕的镣铐,胖狱卒则用刀柄在墙壁的一块砖上狠狠一按。
陈默就被直接推了进去。
大门随之闭合。
胖狱卒的声音同时响起。
“缝好里面的尸体,明早鸡鸣之时若还能喘气,你便能多活几天。”
咚!
金属大门死死砌入墙壁中,融为一体。
陈默依旧沉默着,眼睛缓缓闭上。
镇国司。
死牢。
缝尸体。
良久,陈默发出自嘲轻笑。
“真尼玛有够离谱啊。”
陈默内心再强大也是无用,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冷静。
遇事不慌,是他二十来年生命总结出最为有效的准则。
难事,慌也解决不了。
不难,慌什么?
整理了下心情,他这才走到狭小房间中唯一的摆设。
一张几乎占满房间巨大平台。
上面,躺着一个一人大小皮制袋子,一旁排满了各种型号的针线以及一双发黄的皮制手套和一鼎香炉。
看来这就是缝尸的工具了。
陈默一脸警惕地走到裹尸袋前,深呼吸一口冰冷入骨的寒气,手掌伸向裹尸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死囚来缝合尸体。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接下来要做的事,危及生命!
就在陈默做好一切心理建设,准备看看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时,异变突生!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光幕,同时耳边响起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叮!检测到可缝合尸体】
【品级:黄字三品】
【奖励:黄字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