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的目光宛如火炬，照的陈坤生心里发慌。
片刻之后。
他才自暴自弃的说道:“行了，行了，老实说，我只是觉得店铺太阴森了。”
“独自一人待着实在是恐怖，所以才会趁着这个时间段出来走走，顺带帮助路人。”
顾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但陈坤生可是面色尴尬。
顾渊想到陈坤生的棺材铺，也能大概了解对方的心情。
一口口横七竖八的棺材杂乱摆放，再加上屋内阴暗，似乎还有点漏风。
正常人待着确实难受。
“既然如此，陈老哥你为什么不做其他的生意？”
顾渊好奇的问道。
陈坤生立刻反驳道:“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就算不能发扬光大，也不能随便丢了。”
“况且，黑石城就只有我这一家棺材铺，其他的不说，收入还是不错的。”
陈坤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萎靡的精神也振奋了。
他举着雕塑的手臂都用力的抬了抬。
顾渊的目光瞬间被他的雕塑吸引了。
这是一尊泥塑的怒目金刚，正所谓金刚怒目，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慈悲六道。
看不出来陈老哥还是一位有着信仰的棺材铺老板。
忽然间。
顾渊的脑海中升起了一个有意思的想法。
他开口询问道:“陈老哥，你说这怒目金刚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说只是一个传说？”
顾渊注视着威猛的怒目金刚，同时也开始好奇怒目金刚的具体来历。
顾渊的话正中陈坤生下怀。
作为棺材铺的老板，他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因此也专门了解过怒目金刚的历史。
如今顾渊主动询问，沉寂的师者之心立刻蠢蠢欲动。
他咳了咳嗓子，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谁让怒目金刚是我老陈家的先贤呢？”
“我们就边走边说。”
顾渊的眉毛一挑。
好家伙！
看不出来，怒目金刚竟然姓陈。
见过碰瓷要钱，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碰瓷要祖宗。
陈坤生也不着急，缓缓讲起了怒目金刚的由来。
由于所说的话语过于繁杂以及加入大量的夸张修饰，顾渊就进行了精简。
大概的意思就是在三百年前，佛门与道门并不存在，武者的巅峰也仅局限于练气三境。
那个时代，邪教武者比现在更为猖獗。
正道武者基本没有办法抵抗。
直至后来，一位天赋出众的武者打破练气桎梏，从天地之间找寻奇物，化气为罡。
从基础的酝酿罡气，到进一步的外放罡气，再到罡气境的最高境界，炼罡成神。
将内外罡气合二为一，视人体为熔炉，视罡气为干柴，视气血为烈焰，锤炼出不朽的意志。
等到意志与罡气融合，便会诞生出一尊武道意志的化身。
化身的外貌形象取决于武者的内心，而那位铸就金刚化身的武者本是一位性格温和之辈。
但由于他的温柔葬送了亲人，也葬送了友人，因此炼罡成神之时，金刚开怒目，誓要斩尽天下邪教武者。
“不愧是我陈家的先祖，就是霸气。”
陈坤生手里捧着怒目金刚，语气慷慨激昂。
顾渊笑了笑。
此时的他逐渐认识了这个世界。
其一，这方世界不存在神明，只存在炼罡成神，以内力搅动天下风云的武者。
其二，他们普遍不相信妖魔存在，反倒是对邪教武者恨之入骨。
难道妖魔真的只是修炼功法，身体产生异变的邪教武者？
顾渊都快糊涂了。
“对了，后来呢？”
“先祖一路斩杀邪教武者，后来在西漠感悟人间大痛苦，并成为佛门创建者之一。”
“传闻在晚年时期，先天五境被道佛两教共同推算而出，而他更是率先破入先天五境，成就不坏的金刚之躯。”
陈坤生的脸颊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顾渊无法判断陈坤生所讲述的真实性，但如果作为故事听一听，他还是挺喜欢。
两人就这样行走在青石路面之上，直至顾渊突然停住了脚步。
陈坤生转身看着停滞不前的顾渊，出声询问道:“顾老弟，你怎么了？”
顾渊没有说话，只是轻声道:“陈老哥，信我吗？”
“那是自然。”
“那就抬头往天上看！”
陈坤生疑惑的抬起头颅。
刹那间。
顾渊的瞳孔中爆发出森寒之色。
只见深红色的血液在脚底流淌，浓厚的雾气翻滚之间，体型庞大的黑影如惊鸿一现。
顾渊立即催动法力。
黑影的移动速度顿时放慢。
他抬起右脚，猛然落下。
磅礴的气浪宛如长刀切割地面。
噗呲！
血色沾染浓雾。
倒地的黑影竟然开始蠕动，然后缓缓的起身。
这也能称之为人类？
顾渊都快对世界感到麻木了。
难道修炼邪教功法的武者都这么顽强？
顾渊的左脚微微用力。
整个人顿时化作飞射的箭矢。
他张开双臂，掌握五雷的神通随之被催动。
砰！砰！
双掌分别扣在只有一半的脑门上，然后……
轰隆隆！
顾渊猛然用力。
九天之上雷音滚滚。
两道五行神雷骤然落下，直击黑影。
刹那间。
顾渊的身影被雷霆包裹。
陈坤生疑惑的看向后方。
恰巧看到了这惊人一幕。
哗啦！
顾渊悍然路落地。
但他造成的影响可远远不止这些。
由于同时催动两道神通，掌握五雷灭杀了黑影，但振山撼地的威能从双掌爆发。
尽管顾渊控制力量朝着上空爆发。
可狂暴的气浪就宛如自然界的飓风，陈坤生视野正前方的白雾被劈开一道广袤的沟壑，并蔓延向了天穹。
在这一瞬间，陈坤生甚至以为天……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