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山脉险峻陡峭，树林阴翳，乱石嶙峋。
一位位登山之人展现出不凡的身手，宛如猿猴般矫捷，朝着山顶跑去。
此时的顾渊还没有出门。
关于收徒一事，他并不准备去寻找通关的人。
毕竟，他本身也没有太多的本事。
纵然解锁天罡三十六法，可武道方面仍然是他的弱势。
或许只有当他将神通修炼至高深境界，以山顶俯瞰山脚，才会明悟其中的道理。
但目前只凝练出三缕精纯法力的顾渊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眼界与能力。
“坐忘真经。”
“道门的基础功法，拥有海纳百川一般的包容力，后续可以承接任何流派的功法。”
“对徒弟而言，这可以巩固他的根基，对我而言，坐忘真经名义上是基础功法，但自从道门第一代祖师仙逝，就再也没有人成功将功法修炼大成。”
“因为这个原因，坐忘真经的修炼者少之又少，应该可以满足系统的稀缺标准。”
顾渊打量掌中的坐忘真经，他对坐忘真经是否满足标准也拿不定主意。
这也是系统的一大弊端。
它只有在功法大成之后才会提示宿主功法是否满足标准。
换而言之，功法没有大成之前，它根本就不吱声。
“算了，算了。”
“道门万千弟子都无法修炼成功，我随便收的一个徒弟又怎么会修炼成功呢？”
顾渊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传授坐忘真经，只是让徒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事情做。
而他真正的计划却是利用九息服气积攒法力，待到法力高深之时配合三十六法之一的振山撼地，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去？
到时候，凭借两道大神通横行武林，珍贵的武道功法，自然也会纷沓而来。
顾渊的思绪急转。
他双手呈掌轻轻往下一按。
法力鼓荡之间，莫名的推力让顾渊一跃而起。
“不愧是碾压内力的法力，明明只有三缕，但于体内流转就能爆发出惊人力量。”
顾渊凭空跃起的动作对法力的消耗几乎为零。
这也让顾渊心中的紧张情绪大定。
估计只有天罡三十六法这种级别的大神通才会让法力消耗殆尽。
而且法力与内力相同，并非是用一缕就少一缕。
哪怕将一缕法力彻底耗尽，之后再次凝练它所需要的时间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并非固定时间。
伴随着顾渊法力堆砌的深厚程度，一个时辰也会有不同程度的缩减。
也就是说，新的法力需要三天时间凝练，而恢复法力时，才只需要一个时辰。
顾渊双手一挥。
劲风澎湃，木门被吹的哗哗作响。
但……门没开。
顾渊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愈发觉得激动。
直至片刻之后，他才稳定心神。
他打开木门。
金黄色的晨曦洒落院中。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重获新生。
顾渊只觉得身轻如燕，随即朝着山门走去。
偌大的山门。
一位位身着劲装的长老如万载青松伫立山门之上，仿佛连白云都被其踩在脚下。
武者的气势与风采让人心潮澎湃。
顾渊站在远处观望。
直至三柱熏香燃尽，诸多长老带着徒弟心满意足的离开，顾渊才开始选择徒弟。
“大毅力，大智慧，不具备两者，基本不可能将一门功法修炼至大成。”
顾渊暗中注视着山门上懊悔不已的弟子。
他们是最惨的一批。
距离熏香燃尽只有数个呼吸的功夫。
顾渊看着一批批登山之人和被长老摸骨判定没有资质的人一同朝着山脚走去。
后面心怀不甘的人则是选择进入杂役院搏一把。
不少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态，然后一辈子都浪费在了杂役院。
顾渊看着山门人来人往，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兴高采烈，真是人生百态。
他的目光起起落落。
最终落在了一位失魂落魄的少年身上。
他是在熏香燃尽之前登山的弟子。
可长老摸骨判定，他的武道资质令人堪忧，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踏出淬体境。
淬体境，锻体三境的第一镜。
少年的结果已经注定了。
他与熏香燃尽之后登山的人不同，他被判定为没有资质，哪怕进入杂役院，也没有任何盼头。
不过少年似乎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顾渊的眸光展露惋惜。
他的目光没有驻留太久，紧接着开始打量其他的人，但就在目光移开的瞬间。
泥丸宫中的三缕精纯法力忽然一颤，全身的气血随之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顾渊仿佛是福至心灵般的再次看向青年。
法力的本质是天地元炁，它就是天地的一部分，散则为炁与天地相合，聚则为法力，与人体相合。
这种情况下，顾渊的心神也在冥冥之中与天地产生了感应。
因此，趋利避害自然不在话下。
张凡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他怀揣着佛门至高功法梵音般若功，更是背负血海深仇，他想要报仇雪恨，可如今却连宗门都进不去。
天性木讷的张凡惊惶失措的看着青云宗，内心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至一道修长的身躯于前方站定，挡住了耀眼的阳光。
“我想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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