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崇弛稍微想了一下说:“晚辈认为最关键的是神会和心通。”
老矮人眼睛一亮说:“好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我还以为是成分和工序呢!”
张崇弛说:“成分的确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因为不同的用处,不同的性质需要不同的材料,不是说材料越好,做出来的东西就越好,关键是看是不是在合适的地方用了合适的材料,否则,就算你拿着当世最好的十种材料,做出得的东西也许只是一团糟!工序也当然重要,什么材料先用,什么材料后用,不同的材料有不同的火候,将各种不同的加工方法链成一套完整的工序,是炼器不可或缺的要求。但这只是炼器的基础,只要勤学苦练就能达到,就算做到极致,也只能称为工匠,而不能称为宗师。”
“好!说的好!果然跟那些笨蛋的见解不同,继续!继续!”老矮人鼓着掌,眼睛却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钟铁锤,估计刚才他就是这么回答的,才会被老矮人骂成笨蛋。老矮人向张崇弛挤挤眼说:“顺便给那些笨蛋介绍一下什么是神会和心通!”
张崇道暗暗好笑,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童心未泯,张崇弛继续他的回答:“所谓神会,就是突破各种材料和器具的现有规则,直接掌握其实质,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配搭不同的材料,制出真正适合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难啊!现有的各种炼器规则都是前人经过千锤百炼的精华,是经过无数经验总结出来的,岂能说突破就突破的?关键是要在学习规则的同时,明白这些规则的由来,多问几个为什么,知其所以然,只有掌握规则的制定原则,才能按自己的需要制定新的规则。”
不仅是钟铁锤满脸的恍然,就是老矮人也听得兴奋不已,催促说:“心通!心通!”
张崇弛说:“心通更简单了!就是每次制器之前,你必须已经能在心里随时模拟整个炼制过程和其中任何一个细节,甚至于必须对最后的成品形状、功能了若指掌。记得晚辈曾读过文坛一代宗师苏轼论画家文与可的画,曾说过,画竹,必须先观察竹的晴雨盛衰,对其一枝一叶的变化了然于胸,在动笔画之前,不仅是竹子的形象,就连如何构图、着墨,画成之后是什么样子的都有了轮廓,才能在真正落笔时,一挥而就,挥洒自如。只有胸有成竹,才能画出完美的竹子。我想用这一段话来解释心通这个问题,不知前辈满意不满意?”
老矮人的头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个不停。他身为矮人族制器大宗师,在实践中对神会和心通两个因素都有着深刻的体会,可就是一时之间无法说出来,更无法让弟子们明白,才会一直问一些自以为简单的问题,结果将那些弟子问得焦头烂额,连他自己也不得要领,如今张崇弛的这一番话犹如给他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不由地让他心花怒放,根本不理会钟铁锤正满脸欣喜地在边上说弟子什么什么地,一把拉着张崇弛哈哈大笑说:“好兄弟!好兄弟!说得好!走!老哥哥请你们喝酒。”说着便拉着张崇弛兄弟就往后院走。
张崇弛也正有事要请教,便顺水推舟,张崇道知道剧情,也没反对,由老矮人往后院拉去。在经过钟铁锤身边时,张崇弛说了一句:“这位钟大哥之所以不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其实也不关神会和心通什么事,只要他学会了一件事,我包他三年之内能晋升宗师!”
“哦?”这下,连那老矮人也停了下来,张崇道也跟着停下了,老矮人哈哈笑着说:“小兄弟还有这个本事?要知道他炼的可是工匠活,不是骑士或魔法师,不能通过医术突破极限!”
张崇弛眨眨眼睛说:“如果小弟能做到呢?”
老矮人一掀胡子说:“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没话说,我老矮人少不得亲自开炉动锤,为你打几样东西玩玩!”
“师父!”钟铁锤不由激动万分,热泪盈眶。他要知道这老矮人心气之高,自晋升大宗师以来,从不轻易开炉,有不少一城之主,甚至于一国之君都难以向他求取一件称心如意的装备,如今为了他却打破惯例,向张崇弛下如此许诺,可见老矮人对他的关爱。虽然平时一看不过眼,就又打又骂上演全武行,但那份恨铁不成钢的关爱还是让钟铁锤打心底觉得感动。
老矮人眼睛一瞪:“炼器没学会,倒学会婆婆妈妈了!还不仔细听听……咳……这位小兄弟的见解?”闹了半天,他连张崇弛叫什么也不知道,略略有点尴尬地说:“这位小兄弟大名?”
张崇弛微笑着说:“在下张崇弛。”然后指了指我“这是我弟弟张崇道,还请前辈指点!”
“前辈个屁!”老矮人说:“既然叫你小兄弟了,我当然是你的老哥哥,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叫欧冶子!”
现在的张崇弛可不是以前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神医,鬼斧神工欧冶子,矮人族三大制器大宗师之一又怎么会没听说过?张崇弛心底暗喜,走到钟铁锤跟前,在他的耳朵边上悄悄地说了一句话,让钟铁锤顿时愕然地呆立当场,回头对欧冶子说:“老哥!咱喝酒去!”
这个神秘的举动让欧冶子心头痒痒的,到底他说了什么呢?显然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才会让钟铁锤如此惊愕,那到底是什么事?以欧冶子的性情,越是不让他知道的东西他越想知道,不由地一把扭住钟铁锤说:“小子!我小兄弟跟你说了些什么?”张崇道看着欧治子的样子知道他一会要难受了,毕竟那句话任何一个人抵不住好奇心打听了都会难受,尤其是这话还是从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口中听到。不由感慨道人那还是没有这么多的好奇心为好。
只见钟铁锤不由地一阵迟疑,脸现难色,这下子,欧冶子更起劲了,摇着他说:“快说,快说!”
“就……就不告诉你!”钟铁锤脸色有点发青,从嘴巴里硬是憋出一句!
“什么?”欧冶子顿时暴跳如雷:“你小子有出息啦?得了什么秘诀居然不告诉师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没有?说,快说,再不说,我将你逐出师门。”
这话一出口,钟铁锤发青的脸色又开始发红了,结结巴巴说:“就……就不告诉……告诉你!”
欧冶子这下子就像被火烫了尾巴的小狗,在店里四处闯来闯去,还时不时地砸点东西,扯扯自己的头发,口中大叫:“反了!反了!统统都反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钟铁锤好像不过瘾似地,又火上浇油地来上一句:“就不告诉你!”
欧冶子仰天狂叫,脚下凭空起了一阵黄色的旋风,地元素从脚底源源不断地上升,使他的身材开始变高,肌肉块块坟起。钟铁锤脸色立马丧白一片,对张崇弛兄弟说:“不好了,师父要狂化了!大家快走!”
说着,身形一闪,想夹着张崇弛兄弟出去,谁知这对兄弟身子略略一晃,流水一般到了堂外,让钟铁锤扑了个空。就看着厅中烟雾弥漫,时不时地传出一声巨响,钟铁锤对着张崇弛说:“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这个装备店附近一里之内的所有建筑都会被师父给毁掉的!”
“我有什么办法?”张崇弛耸耸肩无幸的说:“现在要有办法的也只有你了!你既然是他的弟子,自然知道该怎么样解除他的狂化状态。就算解除不了,挡住他不伤及无辜该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