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结束后,林久年和其他三人进入阁楼,在正厅上座。
很快,这座阁楼的负责人就出来迎接。
“在下田忠,见过众位师兄师姐。”
那田忠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养气四品的境界,却还是对着少年青年模样的林久年他们行晚辈礼。
“在下治理无能,劳烦本宗师兄师姐前来深感愧意,这些日子请允许愚师弟坐东,好好款待众位师兄师姐,扫去旅途辛劳!”
“哈哈。好说,好说。”
众人中陈轩修为最高,便做主和田忠交谈起来。
“我早就听说广平城桃花仙酿无双,这次有机会可得好好尝尝。此番入住,田师弟就不用为我安排婢女使唤,找几个清秀少年来……”
田忠自然应下,两人聊的其乐融融。
言语间竟是根本不把任务放在心上。
林久年也不着急,左右已经到地方,任务跑不了。
谁知道他不急,旁人急,那江明月直接开口打断陈轩和田忠的狼狈为奸。
“师兄,我们身负宗门委托,在这里逗留玩耍未免不妥。”江明月冷声道:“还是赶紧让田师弟说说,那几位养气境的师弟是怎么失踪的。”
梁朝寒连连赞同。
陈轩眉头微皱,显然有些不悦,但随后也不多争辩,对田忠笑道。
“明月师妹是个急性子,那就按她说得来,田师弟先把情况给我介绍一下,再拿来那几位师弟的贴身玩意,由我来卜卦推算还事件一个真相。”
“自当如此。”
田忠叹息道。
“那天我那几位师弟外出找乐子,也没有出门,直到傍晚都不见回来……”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就是几个修士在阁楼待的无聊,出门找乐子。
谁知道这一走人就不见了。
见管事拿出那几位师弟的魂灯,纷纷都熊熊燃烧,明显还有命都还在,不像是走进青山深处被毒虫吃掉。
盘问城门,每个门将都发誓自己没有见到衍那罗刹宗仙师出城。
这就奇怪,既然都活着,还没有出城,这人还能凭空蒸发不成?
“那些弟子都是宗门有玉牌的外放,我不敢当做普通小事处理,才通报宗门引来师兄师姐,有什么杂事需求尽管吩咐,都交给我来操办。”
这时候,那几位失踪人口的贴身物件也被拿上来。
陈轩拿着那些物件,闭上眼睛,左手不断掐算。
其实听闻陈轩会卜卦推算后,林久年对这窥天机的道还是有几分兴趣。
但遗憾的是,那高深的窥天之道统统都被正道大宗「天机阁」把持。寻常的卜卦推算,晦涩难懂,左右摇摆,林久年也看不上眼,只能暂且放下。
只见陈轩五指飞舞,眉头越皱越深,最终睁开眼睛奇怪道。
“人确实就在广平城,但……大吉大凶是个什么卦象?”
“可推测出他们现在在哪个方位?”
“四面八方。”
“啊?”
田忠没学过卜卦,听的懵逼。
别说田忠,连林久年都觉得胡扯。
陈轩似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只能放下左手说道。
“命有,人也在广平城,我觉得光靠这点情报就足够。明日我们请见广平城主,请他出面帮忙全程搜查,到时候必然真相大白。”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要是能用这方法,田忠还用得着给宗门申请吗?
果不其然,田忠苦笑拱手。
“广平城主玄冥静近几月来严修法律,修行者不得扰民,违者由他亲自处罚。而且五日前城主就闭门谢客,不再允许他人入内。这个忙师兄怕是请不下来。”
“那几位师弟失踪的日子和城主闭门谢客的日子一样吗?”林久年问道。
田忠摇头。
“我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只是我想不到这有什么必要。玄冥城主前身乃是衍那罗刹宗的峰主,若是那几个师弟冲撞他,直接通报一声打杀就是,哪用得着生擒扣押。”
峰主,也就是说这城主最少也是玉液境的修行者。
林久年沉吟片刻,对田忠说道。
“你将那几位师弟失踪那天的路线给我,我出门走走,看有什么收获。”
“已经走过,师兄怕是要做徒劳一场。”
嘴上这么说,但田忠还是将那天的行程给林久年详细说明。
“师弟真是热切。”
陈轩笑着摇头,也没有阻止林久年的打算。
“是师兄我学艺不佳,我先在阁楼安顿,随后就跟上师弟。”
“不用,只是走走而已。”
离开阁楼,鉴于刚才妇人的事情,林久年刻意换一身不那么出众的服装,慢慢行走在广平城的街道上。
走出衍那罗刹宗驻地的范围,这城市才逐渐热闹起来。
南来的,北往的,穿短衫的,穿长袖的。绫罗绸缎的有,麻衣布袍的有。
三两成群,四五成堆,那种古代闹市的气象显现出来。
唯一令林久年感到不解的是,不管是开商铺的,还是寻常人家,门口都要立一个杆子,上面缠着红白二色的绸缎。
纯红色代表喜,寓意吉利。
纯白色代表哀,寓意衰亡。
随便几家林久年还不觉什么,只认为当地风俗如此,可全城都是这模样就有些奇怪了。
当下林久年直接拦住一个抗米回家的老汉,抱拳问道。
“叨扰老丈,晚辈初到广平城,看这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红挂白,不由得好奇,还请老丈为晚辈说到说到。”
那老汉见林久年懂礼貌也生的好看,将米袋放下笑嘻嘻的道。
“这都是城主的恩典啊。大概几天前贵人见我们过的可怜,只要在门口缠上红白布,就按户给我们发四丈红白绸缎,用来做婚丧的礼服。你外来的觉得奇怪也正常。”
“不发别的,光发红白色?”
“嗨,谁知道贵人怎么想的。”
老汉重新将米袋子炕上,对林久年说道。
“也别见怪,城中有仙师坐镇,就算挂点忌讳东西也不碍事,我还忙,先走了。”
“老丈慢走。”
老汉走后,林久年用法眼细看这红白绸缎,也没有看出什么奇怪来。
鬼使神差的,他从门前扯下那两块碎布片,指尖一晃,三昧真火凭空燃起,就去灼烧那红白布。
结果不出意外,这只是刹那间这霸道的三昧真火就将两块凡布烧的连灰都不剩。
只不过,林久年总觉得那烧过的布,似乎残留了什么东西在自己掌心。
虚无,却粘稠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