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笛笛”,卢和开着福特轿车,缓缓的离开警署停车场,进入了临江街主干道,秋季的早晨,阳光灿烂,泛黄的柳树枝叶散漫了前方的道路,卢和换了一档位,福特轿车速度快起来,“呼”,惊起一片片柳树叶在空中飘荡。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上官楠,看着车窗两侧快速闪过的树木和行人,若有所思的问:“卢和,你们缴获歪把子机枪是在那里,土匪是什么人,你还能记起来了吗”;上官文看到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踩了踩刹车,降下了福特轿车的车速,回答:“长官,是一个叫浏源镇的小地方,距离滨江大概有七八十里,土匪是什么人还真不知道,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我们距离土匪太近,人手又少,怕他们反过来攻击我们,我和路警长都没有留下活口”。
坐在后排的陈久说:“上官参议,这些事到军火库一查就知道了,军火库有清单账目,但是,如果涉及到警备队就不好办了,他们有些人原来就是土匪出身,桀骜不驯,心狠手辣,东洋人也那他们没有办法”。
紧挨着陈久的李和说:“长官,我也听说了,上个月东关警察所所长被打了,伤的很重,就是因为查了警备队的车,发现里面有一些违禁品,报告给宪兵队保安处,宪兵队保安处也没有具体说法,因为警备队隶属于河野将军,河野将军不说话,宪兵队保安处也无可奈何”。
陈久看着卢和,转换了话题,说:“卢和,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昨天晚上的表彰会上,路仁对你很赞赏,那家伙狂得很,一般人不放在眼里,他可是咱们特务科一等一的狙击高手啊,也不错,一百大洋,定上你一年工资了”。
“陈队长,过奖了”,卢和看到前面有一辆人力黄包车,轻轻的按了一下鸣笛,谦虚的说:“还是路警长更高一筹,他的出枪速度更快,是个快枪手”,上官文又侧身请示上官楠,“上官参议,这几天有时间,我请行动队的弟兄吃顿大餐,您看那天有时间,这个一百大洋拿着,我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弟兄都很辛苦,没想到这个奖让我拿了”。
上官楠向后靠了靠,回答:“昨天的表彰会,你的表现不错,安田先生很满意,一百大洋,你就拿着吧,没什么不好意思,不过你想请请弟兄们这件事想法不错,这几天找时间”。
滨江东洋军军火弹药库位于滨江南市郊的南滨街,这里也是东洋军宪兵队和特高课的驻地,这里是滨江的最南端,属于郊区,地处偏僻,位置极为重要,控制着整个滨江与关东州都城京新府的通道,这里除了有东洋军宪兵队和特高课驻地,还有几处东洋驻屯军兵营,坦克装甲团,榴弹炮团。
南滨街东西走向,东部属于东洋兵营,戒备森严,南部属于居民区,稀稀落落的有一些房屋住宅,自从东洋军占领了这里,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搬走了,留在这里的居民也是出于无奈,为生计所迫,实在没有地方去了。
卢和开着车,一到南滨街街口就感到气氛异样,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仿佛空气都凝固了,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街口站着十几个东洋宪兵,荷枪实弹,街道两侧用沙袋垒起了简易工事,沙袋上面架着两挺歪把子机枪,街道两侧还停着一辆坦克,一辆装甲车。
一个东洋军曹看到过来一辆福特牌轿车,挥手示意停车检查,卢和赶紧把车停在街口,打开车门下车,陪着笑脸用东洋语说:“空尼奇瓦,辛苦辛苦,我们是警务局特务科的人,来军火库调查有关倒卖军火事宜,已经得到川岛阁下的批准,这是我的证件”,说着卢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和通行证递给了这个军曹。
这个东洋军曹上次见过卢和,对卢和的问候和笑脸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一下,看到警官证和通行证核对无误,又看了看车里的情况,忽然看到车里坐着上官楠了,上官楠是这里的常客,这个军曹似乎对上官楠很熟悉,赶紧立正敬礼:“嗨,空尼奇瓦”,作了一个放行的手势,把警官证和通行证还给了卢和,卢和上了福特轿车,启动了汽车,慢慢的向前开去。
军火弹药库距离南滨街街口还有一段距离,轿车又开了有十几分钟,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了下来,军火弹药库里面是一排一排的钢筋水泥房屋,这一排一排的钢筋水泥房屋相互距离都有二三十米远,中间是高高的土山,土山是由人工垒起来的,主要是为了一旦受到空中袭击,防护军火弹药库。
军火弹药库占地面积很大,周围围着铁丝网,里面不断有日本兵来回巡逻,还有十几只军犬来回游荡,陈久到大铁门前,有力敲了敲门,铁门上的一个小窗户打开了,一个东洋军曹透过小窗户,看了看陈久,用东洋语问:“你们是那一部分的,来军火库有事么,证件”,陈久不懂东洋语,茫然的回头看着上官楠。
上官楠紧走几步,也用东洋语回答:“长官,我们奉川岛阁下的命令,调查一个倒卖军火案子”,说着上官楠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吱吱呀呀”,笨重的铁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东洋军曹客气的向上官楠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把上官楠几个人让进铁门附近的一个房间,这里是军火库的接待室。
上官楠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就是歪把子机枪的照片,可以清晰的看到枪膛里的黄油和歪把子机枪的编号,上官楠把照片递给东洋军曹,说:“长官,这挺歪把子机枪,是那一天出库的,什么人领走了,我们想看一看弹药入库清单”。
东洋军曹接过照片,看了一看,回答:“这种歪把子机枪,根据标号,我可以断定是今年生产的,两个月前出库的,我去拿一下清单,那上面有具体领用日期和经手人”。
卢和环视了一下这间接待室,铁制的,窗户也是铁制的,里面还有一层铁制门,那个东洋军曹,推开这道铁门进入另一个房间,门上有一个东洋文标牌——禁止入内,他们几个人只能在外名等候。
陈久笑了,说:“卢和,这几个字我认识,和咱们汉字一模一样,禁止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