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铃声响起,“铃,铃——”,一瞬间操场上熙熙攘攘的学生都不见了,教学楼里也安静下来,校长办公室里的谈话也显得越来越凝重,谭校长心里明白问题的严重性,自己早就听说过警务局特务科的人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客气,主要是因为自己曾经是上官楠老师的缘故。
想到这些,谭校长心里也有些紧张,但儒家知识分子天生有点傲骨,虽然心里有点害怕,但表面上还是很傲气,缓缓地说:“我知道你们的职责,我们理应好好配合,陆榆民老师平时比较孤僻,很少和人往来,我们对他的事不了解,他是个地理老师,书法也不错,课余时间也给学生上上书法课,我没注意到他和谁来往密切”。
海大宽问:“谭校长,陆榆民是你们学校教员,他家住哪里你们总该知道吧”,谭校长这次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答:“这个我们应该清楚,这些教员入职时家庭住址是必须填的项目,我不记得了,让我们的校务拿档案来”,说着谭校长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李和、卢和站在门口,堵住了谭校长的去路。
谭校长回头看着上官楠,生气的问:“上官,这是干什么,你们不让我出去,档案也不在我手里,陆榆民老师犯错,难不成要把整个学校的教员都拘捕起来”;上官楠急忙站了起来说:“谭老师你误会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了解情况”,说着冲李和、卢和摆了摆手,卢和、李和闪身给谭校长让开了一条缝隙,谭校长很生气的走出门去。
谭校长站在走廊里,推开了校长室对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门牌上写着:档案室。为了避嫌,谭校长没有进这个档案室,而是站在门口,对里面一个教职工说:“吴海,把陆榆民老师的档案拿到校长室来,快点”,说完谭校长又回到校长室,坐回自己的位置,同时卢和守在档案室门口,防止里面的人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过了几分钟,那个叫吴海的教职工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进来了,他把牛皮纸档案袋放在谭校长的桌子上,说:“校长,陆老师的档案都在这里,您还需要什么”;谭校长对吴海说:“好的,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谭校长打开牛皮纸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两页纸,自己先看了看,递给上官楠说:“上官,方老师的档案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上官楠接过这两页纸,看了看,一页纸是入职承诺书,无非是要遵守校纪校规,按时上课,不能随意体罚学生,字体是隶书,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看得出这个人性格刚毅,行动果断,上官楠很感慨,能写出这样一手漂亮字体的人竟然是一个要犯,是一个被通缉的人木兰山独立师地下分子。
另一页纸上,写着陆榆民的基本信息,籍贯是直隶府,京师大学堂毕业,在营天府做过报纸编辑,华夏旧历二十六年失业,到滨江谋生,华夏旧历二十七年入职岗南甲等中学,担任地理课教员,上官楠估计这些都是编的,很难核实,有一行字,一起了欧阳楠的注意,陆榆民的家庭住址:南浦路六角胡同九号。
陆榆民还有另外的住址,这是一个重要发现,上官楠把这两页纸递给海大宽,问:“谭老师,陆榆民有几个住址,你们了解吗”;谭校长有点发蒙,回答:“他的住址档案上记载的很清楚,他还有其他的住址吗,这个我们不清楚”。
上官楠站了起来,说:“谭老师,打搅了,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我们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来看您,陆榆民的档案我们先借回去一用,用完了再给您还回来”,谭校长巴不得这些人赶紧离开,赶紧站起来回答:“没关系,配合你们工作,也是我们份内的事,有事你们还可以来找我们”。
上官楠领着几个人走出了岗南甲等中学,对等在在校门口的陈久说:“陈队长,陆榆民还有另外一个住址,南浦路六角胡同九号,应该距离这里不远,马上过去”。
南浦路六角胡同九号,在南浦路的最南端,几辆警车又急匆匆奔向南浦路六角胡同九号,卢和一边开车一边琢磨,上官楠的这次行动有哪些效果,除了对唐老师有些怀疑,拿到了陆榆民的照片和字迹,应该找个机会,把这些情况赶紧告诉江雪华。
至于其他方面,卢和心想,还没有其他实质的收获,估计所谓南浦路六角胡同九号也是胡编出来的,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收效,没有抓到陆榆民,也引起了地下组织的警觉,估计海大宽的作用也到头了,这个叛徒,不会有好下场的。
“呜哇I,呜哇”,警笛鸣叫着,警车风驰电掣般的向南浦路南端奔去,南浦路六角胡同九号是一片杂乱的住宅区,街道狭窄,街道两侧还没有排水沟,污水横流,警车到了南浦路六角胡同路口,就开不进就去了,这些人只能下了车,步行进入南浦路六角胡同,几个人在胡同里来回转了几个圈,也没找到九号。
南浦路六角胡同内的住宅都很不规范,有朝向南北的正房,还有东西走向的厢房,这时,上官楠看到从一个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卖烟卷的女人,这个女人三十多岁,背着一个木匣子,木匣子里面放满了各色香烟,上官楠向她摆摆。
那个卖烟卷的女人看到十几个人站在胡同的街道上,一个个凶神恶煞,都提着手枪,害怕极了,看到上官楠招呼自己,上官楠很年轻,长得好看,看样子还是个姑娘,看起来很温和,赶紧来到上官楠跟前,就问:“这位小姐,您买香烟吗,我的香烟价格便宜”。
上官楠看了看木匣子里的香烟,拿起了一盒哈德门,说:“我就要这盒哈德门,多少钱”,“九元五角,谢谢小姐”,卖烟卷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上官楠把钱放在木匣子里,拿起哈德门,装作随便的样子问:“这位大姐,六角胡同九号在哪里呀,我们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啊”。
卖烟卷的女人觉得上官楠样子很温和,还买了自己的香烟,逐渐放松了心情,向四周看了看,回答:“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没听说有个六角胡同九号,我们这都是大杂院,院子里住着好多人家,最里面的是五号,没听说过九号”。
上官楠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地址根本不存在,看样子这个陆榆民一入职岗南甲等中学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无奈的对卖烟卷的女人说:“大姐,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上官参议”,陈久提醒说:“前面不远,就是南浦路警察所,我们去哪里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欧阳楠又在六角胡同的街道上走了几个来回,心中有些烦躁,一个精心策划的行动,以为天衣无缝,就这样失败了,陆榆民等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能无奈地说:“好吧,就按陈队长说的办,去南浦路警察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