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真好!”
“真好呀!”
马皇后听朱桐做的这些,眼中又噙满了泪。
这娃子没在她身边,受了不少苦还能这么优秀,她这个当娘的心里真的很开心。
“哎呀呀,你咋个脸上又掉金豆子嘛!”
“咱娃儿又不是说不学好,比起标儿,他都不差嘛!”
老朱心疼,赶紧安慰马皇后。
“咱不是给他弄了个村子吗?咱答应你。”
“就等他收拾好了,咱就去他那看看。”
马皇后白了老朱一眼,伸手掐在他胳膊上。
“你这个当爹的也是不靠谱!”
“你是不是忘了大事了!”
“标儿这个年纪,娃娃都有俩个了。”
老朱使劲一拍脑袋。
对呀,朱桐年纪也不小了,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妹子提醒的对,提醒的好呀!”
“咱不能把他这事儿给落下!”
“咱这几天就给他张罗。”
…………
天蒙蒙亮。
朱桐被外边的声音惊醒,听着有人敲门,嘈杂声一片,似乎门外人特别多。
男女老少的声音都有。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剑拿着武器人已经出去了。
朱桐随后穿衣也跟着出去,门外边挤满了穿着破烂的人,脸上脏兮兮一片。
有年最大的长者,也有五六岁的孩提,大多数。二三十岁,四五十岁的青壮年。
“跪!”
“全都跪下磕头!”
“这是咱们的青天大老爷!”
无论娃娃,还是老人。
无论男女,全都扑通一声跪下。
小路两边跪满。
“村长,以后我们的命就是你的!”
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跪在最前面,重重的对着朱桐。
一头扣下,额头上都有鲜血渗出。
“快起来……”
朱桐知道了,这些就是安置在自己村口的难民。
约莫看着三百多人。
来自淮河两岸。
什么样的都有。
“你们快起来,我真没做什么大事。”
“要是其他人见了,也会和我一样的。”
朱桐连忙去扶,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救命者,自己受不得。
可领头的男人却不愿起来。
“村长!”
“哪有人会和你一样!”
男子说的激动,又砰砰磕下去两个头。
“但凡是有钱有权的前来挑选流民,全都选年轻力壮的。”
“老人,娃娃丢在一旁。”
说着就心酸,男人被戳中心窝子一样,抹起眼泪。
“我们这些人活了,可咱爹咱娘咱娃,却得饿死!”
“您不一样!”
“您是真真的救世主,把咱们一家老少全都给救了!”
“咱钦佩!”
一群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
“我们钦佩!”
徐剑在一旁听得也感怀。
从小便一身正气,看不得百姓皆苦。
可哪怕是他,也没有救下几个流民。
也不敢去救这么多。
“三哥!”
“你受得起!”
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忽闪着大眼睛。
在一旁握着粉粉的拳头。
“村长哥哥,你……”
“你受得起呀。”
朱桐心里生出万般豪情来。
以前就自己和师傅俩个人。
师傅老说,要心怀天下,要心有苍生。
自己不太懂。
但看着这些人,朱桐觉得自己明白了。
村长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称号。
一个可以随便丢下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对他们来说。
自己是他们的命!
是他们的天!
从自己决定救下这些流民,他们就把命“卖”给自己了。
这一跪,不止是感恩。
更是一种信任。
他们,信自己。
“都起来!!”
“都起来!”
“今个我朱桐也和大家相交,在我朱桐这里,大家就都是我的族人。”
“来!挨家挨户站好了!”
“分地!”
周围空气凝固住了一般。
这些流民们甚至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他们祖祖辈辈恐怕最没有听过的一句话就是“分地”。
这真实吗?
从古到今,只有王公贵族分地?
哪有流民,他们这些官府嘴里的“刁民”分地的。
不可能,不可能吧。
可直到站在前边的人拿到地契,傻猪般的叫声才在他们嘴里发出。
“真……是真的!”
“村长……真的发地了。”
那一天,朱桐的名字在淮河上空飘荡了很久。
就如同除夕夜。
比除夕夜,更让人难忘。
……
黑夜白天,一晃而过。
五天只不过眨眼。
“村长!玉米,番薯,土豆种子都发下去了。”
“大伙明天就开种!”
领头的大哥名叫张守义,是个干农活的好手,朱桐就让他当上了村子的农务组组长。
“守义大哥辛苦,那地里还得您帮忙多照看。”
张守义拍拍胸膛,“村长放心,全包在我身上。”
张守义离开,徐剑拿着厚厚一摞纸来了。
“三哥,按照你的要求。”
“我给统计出来了。”
“一共正好二百户人家,二百亩地,一户一亩,公平得很。”
“按照你的意思,村里还设置了私卫,大家轮流。”
朱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是三哥对不住你,你这一身武艺,三哥让你做这个。”
徐剑一听立马摆手,脸拜的跟木块一样。
“三哥!再这么说我就恼了!”
“只要三哥需要!我绝无半句怨言。”
“再说,三哥做的是大事!”
“徐剑钦佩!徐剑敬重!”
朱桐举杯,不说感动这些老套话。
“来剑子,都在酒里!”
“剑子???”徐剑听着怪怪的。
“来喝!!!”
俩人小酌中,门外突然一阵子猛烈敲门声!
“村长!不好了!”
“官兵,官兵把咱们村子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