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二期新兵通过了训练,今天开始授田。”
“万岁!”
郑彩身边的所有新兵们都开始欢呼起来。
郑彩等人是二期新兵连的第一连二排二班。
他们分配的土地是在第二乡第一亭。
这些地都是刚刚烧荒开拓出来。
土地上都是黑色的燃烧过后的余烬。
这会使土地更加肥沃,地力更充足。
况且最近在持续不断的挖渠引流,给不断增加的百姓定居点引入生活用水的渠流。
也是不停的挖渠引流灌溉土地。
挖上来的肥料就是覆盖在地面上,这是不逊于化肥的顶级肥料。
哪怕是郑彩,看到这些黑色河泥覆盖的土地时,也是感觉到一些欣喜和兴奋。
现在新开辟出来的地盘分为两个乡,原本的一万多亩地也并入新划分乡级建制之下。
每乡二十个亭,每亭是方圆十里左右。
也就是每个乡有十五万亩左右的耕地。
第一乡的十五万亩,囊括原本的土地,已经足额开发。
第二乡的地开出来不到一半,尚且没有完成。
远方有里许外就有哨亭,说明这里还有生蕃野人在活动。
就算如此,每个新兵脸上都是一脸的憧憬和兴奋。
刚到东藩的人选择从军,就是为了这些土地。
“叫到名字的,来签字或是画押,然后各连的军政官会帮你们插下地界名牌。”
营军政官是李自昌,他在新老移民中挑了一些识字的青年人,经过短期培训后,成为各个连的司书军政官,协助李自昌进行军政文书工作。
军政人员和军队一样,崇尚直接和高效的工作效率。
很快各个连队就互相拉开,出现在各自连排到各班划分的土地面前。
“每个人都是分配六十亩,都是熟地水田,有水源,可以种稻米。肥料,还有耕牛,军政部门都会提供无偿使用,不象百姓使用要提升上交收成的代价。”
在郑彩等人面前是一大片约六百亩左右的土地。
已经用田埂隔开,并且有小路和亭公所相连。
一条条小道通向亭公所,然后再通往乡公所,最后通向北港大道。
这些多如牛毛的小道,是最近两个月征调了大量壮劳力不停修筑的结果。
这阵子三艘小火轮不停的在福建沿海招募流民,同时购买耕牛,挽马,还有骡子,毛驴。
畜力和人力充足的前提下,才会有眼前的建设成果。
郑彩在少年时曾经在东藩这里呆过好一阵子。
那时候就是颜思齐立下的十寨,范围不大,开辟的土地才一万多亩。
人员三千来人。
简陋,破败,拘束,人心不安,生活困窘,环境脏污。
不过郑彩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群海盗开辟的地盘能有多高明?
眼前的一切,包括远方还在赶着牛,马,骡驴压平土地修路的人群。
更远的地方,已经有人驱赶耕牛在开辟荒地,撒下种子。
肉眼可见的更远处,还有哨楼和巡逻的士兵。
一切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充满着新生之地的希望和活力。
这一瞬间,郑彩是完全明白过来。
自己不在乎的,正是身边这些伙伴们最为在乎的东西。
身边这个叫林斌的泉州人,和郑彩差不多大,脸圆圆的,脾气憨厚,总是一脸笑容。
这时候脚尖都掂起来了,一直在看着分名牌的军政官,一脸焦急。
曾经当过和尚又还俗的李简,三十左右,留了长发的头顶还有戒疤,也是打仗冲锋最凶狠的一个。
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死了也去西天,不怕。
郑彩对这厮的经历,一直很是怀疑。
还有刘原,这家伙才十九,已经有了妻子和一儿一女,每天念叨的就是自己的妻儿。
这个班每个人,郑彩现在都很熟悉和亲切。
甚至是可以交托后背的信任。
原本郑彩是打算叔父过来攻破东藩后,把这几个家伙都收纳为自己的亲兵。
现在他也为自己这个决定而感觉犹豫和迟疑。
这些伙伴,未必喜欢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另外……
郑彩现在也深切怀疑,不,是可以肯定,叔父郑芝龙根本就不可能打败营官大人,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郑三禾!”
“到!”
“从这里,一直到那边那颗大树下,共九十亩,你可以自己在四面插下地界名牌。”
“啊!?”
“啊什么啊?”
连军政官聂长清笑道:“郑三禾你表现优秀,另外还识字,领悟力和执行力都通过了考核,我们二期新兵一连现为破虏军第三连,你是第三连二排二班的班长,恭喜你了。”
郑彩在这一瞬间激动的不能自己。
泪水瞬间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高兴的想嚎叫。
叫欢呼。
四周的伙伴们都上来恭喜郑彩。
一个个拍打着郑彩的后背。
由衷的替他欢喜。
郑彩领了自己的地界名牌,喜滋滋的去插地划地界。
在插下第一个地界牌时,他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这不对劲啊?我是细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