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志愿?”
“啥是志愿?”
对面登记的人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了,很有耐心的道:“就是你到东藩这边来,是想养牛养驴,放羊放鸭,还是想种地,想行商,或是想当官吏,又或是想从军?”
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
郑彩这一次犹豫的更久了。
考虑到自己要深入调查东藩这帮人的底细,最好的方法还是从军,于是就答道:“我想从军。”
桌后的人面露笑容:“小伙子,你这个选择是相当的不错!”
“砰砰”两声,这人用铁制的印信在郑彩的调查问卷上重重一盖。
一分两份。
接着交给郑彩一份,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去军营区报道,找士官长陈光甫或陈光复报道。”
“哦,好的。”
郑彩迷迷糊糊的领了自己“档案”,接着就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了他过往二十多年生命的经验。
完全是处于懵逼的状态之下。
在这时,火把游行的军队到了。
火光亮光下,整齐的皮靴声踏破了夜的寂静。
轰隆隆的声响比起过年的鞭炮还要响亮。
看着二百多人持火把而来。
长长的刺刀散发寒光。
郑彩和所有人一样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也是对这支军队充满敬畏和忌惮。
这个时候,郑彩才明白郑家的那些海盗,委实算不得什么。
眼前的这支军队,才真正有军队的样子,两者之间相差太远了。
郑彩隐隐间竟是有些兴奋。
能加入到这样的军队之中,令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这种整体的暴力美感,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就拒绝不了。
抵达码头后,两个连的新军绕道一圈,继续向北方行进。
新来的近两千人的移民,登记完毕之后,也是和岛上居民一起跟着军队向北而行。
到达原本陈族村落的边缘外时。
两个连的军队越过长栅。
走到灌木和草原边缘。
前方就是黑漆漆的一望无际的大山。
“投火把!”
“烧!”
简短的命令后。
两个连的士兵依次拉开范围。
在数里长的地方陆续投出火把。
由于事先挖了防火线,加上风向向北,大片的灌木和草原一路向北燃烧起来。
黑暗之中,大火熊熊燃烧着。
二百多军人拉开距离,平端长枪。
刺刀和长枪在火光映射下拉开了长长的斜影。
力量,意志,决心……
郑彩这个细作看的也是意动神摇。
有军官站在一侧,大声道:“我等开垦东藩以来,一直饱受野人骚扰,现营官大人决定,加大开垦范围,北港这里,在一个月内再开垦出十万亩地,大量接收新来的流民百姓,野人不服,我破虏军会入山征剿,保证北港所有百姓的安全!”
军官的话,掷地有声。
老移民纷纷叫起好来。
新来移民,没想到一到东藩就遇到这样的场景。
迟疑片刻后,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所感动,纷纷鼓掌叫好。
“没想到这位陈营官大人,能为我们做到这种地步。”
“下船登记后就给药,说是防疫病。”
“还有现成的屋子可以分配居住。”
“还买了不少耕牛,说是租给咱们开荒。”
“种子也能借,也能先借半年的粮食,到时候折抵归还,不收利息。”
“现在还为了咱们安心种地开荒,要去剿灭生蕃。”
“我们来东藩是来对了,留在福建那边,官府胥吏不知道多少苛捐杂税,地方豪强压的咱们喘不过气来,原本还能出海讨个活路,吕宋那边又不分男女老幼的屠杀咱们汉人,活着太难了。”
“还好咱们跟着到东藩来了,不然真的没活路了。”
“希望陈营官大人说话算话吧,真的能叫咱们安顿下来,我给他立长生牌位。”
“我也是!”
议论声中,不乏激动,感激。
这些百姓,在大明朝廷,官府,地方豪强眼里是负担,拖累。
是可以渔肉的对象。
惟独不是应该珍惜和重视的财富。
刚到东藩获得的这种尊重和重视,令他们无比激动。
当然了,他们也不知道,大明朝廷好歹视他们为人,视为治下子民。
此时的辽东,东虏治下的汉人,根本就是猪狗不如。
大量汉人,被东虏肆意屠杀着。
议论声中,就连郑彩也是有些激动。
生蕃野人,原本就是北港这边的祸害。
和疫病一样阻碍着北港这里的发展。
甚至此时在鸡笼和台北发展的西班牙殖民者,也被生蕃多次攻击,搞的狼狈不堪。
北港这里要扩大地盘,快速发展,对野人的战事就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郑彩也是挥拳呐喊,半响过后才回过神来。
自己可是细作……
激动个什么劲?